“你好！”董校政语气不耐了：“你是谁？”

“大学时候，有个五音不全的家伙，给我唱过一首歌！”电话里头的声音有些幽怨。

“最美！”董校政笑了起来，心情瞬间被愉快击中：“李晓婷。你是李晓婷。”

“毕业才几年，就把我忘了？”李晓婷的声音渐渐又回到楚云飞脑海中。

董校政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李晓婷说：“还能有谁？李自强告诉我的。这几年，同学会搞了这么多，好像就你没露过面。”

董校政说：“哈哈，我现在在县城，成了乡下人，哪敢到大省城露面。”

“得了吧！”李晓婷说：“听李自强说，你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呢！”

“啊？”董校政心里跳了一下，李自强不会把自己两个老婆的事儿说出去吧问：“李自强回省城，都跟你们胡说八道了什么？”

“怎么心虚了这是？”李晓婷说：“说你还没什么变，还那么英俊潇洒呀！说你当市长助理，在你们那一带，雄霸四方呀！叫我们有时间，到你那去混吃混喝。”

“嘿嘿，见笑，见笑了”李晓婷可是有背景的人，大学追她，就因为对方背景深，董校政才放弃：“这算得了什么，也就是勉强勉强算个副处，在省城，满街都是。李自强那才叫滋润，拿着大把大把的钱，跑到我们这些小地方来，吓得我们这些小官吏大气也不敢喘。”

李晓婷说：“李自强就这么个人，当了几年高干女婿，老丈人退了，不那么得志了，就跑到企业抓钱去了。”

董校政问：“你呢？还是嫁给那男朋友了？”

李晓婷说：“命里注定要嫁给他的。”

“喔？”董校政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你呢？”李晓婷似乎不想多谈问这些反问董校政：“老婆一定很漂亮吧？”

董校政说：“马马虎虎，还没登记。”

李晓婷是董校政大学时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子。李自强在宿舍里说，如果竞争校花，也是可以进前三的。那时候，选美很流行，但不知道他们学院为什么没有举办。董校政对女孩子是胆怯的，跟女孩子说话，心都“扑扑”跳，更别说李晓婷这种光彩照人的女孩子了，见了面，头都不敢抬。

那一年，学院要举行交谊舞比赛，班里的文艺委员竟看上了董校政，要他做她的舞伴。文艺委员本是想考艺术学系的，不知为什么，却考到哲学系来了。她个子很高，看来看去，只有董校政配做她的舞伴，便把他拉去学跳交谊舞，准备参加学院的交谊舞大赛。

班里共选了六对舞伴，董校政是男舞伴中最木纳的一个，李自强说，怎么就选上你了？我就是个子矮一点，她不穿高跟鞋，我当她的舞伴也是绰绰有余的。他说，选了你董向阳，连怎么跳，迈哪条腿舞也不定搞得清楚。董校政知道，李自强暗恋那文艺委员。那时，他还没决定狂追那个矮胖的厅长女儿。

董校政就说：“不如我去提提建议，帮你说说好话。”他说，我对那玩意，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

结果呢，董校政为李自强碰了一鼻子灰，她说，李自强会跳舞吗？他那是蹦舞。她说，我情愿教你这样一点也不会的人，也不想要他那种学坏了动作的人。重新教一个人，比纠正一个学坏了的人更要容易。

董校政只好乖乖地跟着她学。心里话，他搂的第一个女孩子，就是那文艺委员，开始，他的手只是轻轻地挨着她，脸红得像张纸。她却说，你怕什么羞？我让你占便宜都不怕羞，你还比我紧张。她抓住他的手，重重地放在她的背上，就感觉到她那胸罩的带儿卡了一下他的手。她却似没有感觉到，继续教他如何张开手臂，如何弯曲手臂，另一只手捏着女伴的手时，要呈托状，轻轻捏，不要像溺水者抓救命稻草一样。

她教他的腿如何迈，膝盖不要弯曲，要大胆向前迈，越大步越好看，不要怕碰到女伴，先是脚尖着地，除非旋转，否则，脚跟是不能沾地的。她强烈批评董校政的屁股往后缩，整个人像一只弯曲的虾。她说，腰要直，屁股也要直。她说，屁股的时候，脸红都不红，像说脸一样自然。

她教董校政应该微偏，眼睛要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绝不能东张西望像小偷一样。她呢，当然也看着他，也看着他的眼睛。李自强去看过他们排练，说：“这不是暗送秋波吗？”

董校政说：“有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李自强心痛地说：“她不会是喜欢你了吧？”董校政心里慌慌地跳，说：“不可能，绝不可能。”文艺委员跟他说话的口吻硬得像块铁。

李自强就问：“是不是朋友？”董校政说：“当然朋友！”李自强又问：“是不是哥们？”

董校政说：“当然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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