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莫三缄突然将手对着自己骑乘的大马一探。只见从马鞍旁的剑鞘中顷刻间飞出一柄三尺青锋,笔直的射向莫三缄,被莫三缄抓于手中。
那蓑衣客见此,也不再吊儿郎当,将怀中的刀放下,严阵以待。
一阵暮晚寒风起,吹落了几片枯叶。于刹那间,二人便是交起手来。
钟鸣好整以暇的将双腿盘着,坐于地上。从怀中抓出一把之前在军帐处拿出的瓜子儿,便是随地儿嗑了起来。
看了看四周的四个黑铁大汉,钟鸣象征似的将手中瓜子儿摊给他们:“你们要不要嗑点儿?”
四人无人应答,只是沉默的看着远方交手的二人。
钟鸣随手将手中壳儿一扔,看着远方剑气与刀气肆虐的二人,随意道:“你们可要看仔细了啊!这介于崖下与山上之人的战斗可是不可多见的!”说罢,钟鸣也是认真观摩起两人的对决来。
一时间,这两人谁也拿不下谁,颇有点势均力敌的味道。
只见莫三缄将脸横收于前,挡住了蓑衣客刚猛的一刀。刀劲儿不止,竟是扫开了莫三缄身后两侧数十丈内的残叶砾石。
莫三缄眉头一皱,双手脱离剑柄,运气一控,只见剑刃不住悬空翻转,与蓑衣客的三指窄刀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期间莫三缄蹲身一个扫堂腿便向蓑衣客的下摆攻去。
蓑衣客立马一个后空翻,与莫三缄拉开了些许距离。却见莫三缄立刻接住了三尺青锋,横身一扫,便是一道剑气追至,自身也是如那天外飞仙般,脚尖一蹬,一点寒芒向着蓑衣客而去。
蓑衣客见不及躲闪。便立时站定。双脚一震,手中摆出达摩式,口中低喝一声。三指窄刀无暇顾及的落下,插在地上。短时间内,竟是以气成罩,挡住了莫三缄追至的剑气和随后而至的剑刃。不过从蓑衣客脸上冒出的细腻汗珠可以看出,他也并非轻而易举,内耗极大。
但是蓑衣客仓促之间凝气成罩哪里及得上莫三缄的后发之力。只见剑刃缓慢的往着气罩里面的蓑衣客逼近。
蓑衣客不得不双目一凝,用右脚一脚踢在了插在地上的三指窄刀的刀柄上。只见窄刀被一脚踢出土壤,刀锋旋转间向着莫三缄劈去。
无奈间,莫三缄持剑飘然而退,一剑隔开了飞来的窄刀。负手执剑站立在了蓑衣客的不远处。脸色漠然。带着些许疑惑的低语道:“枯禅寺的达摩钟?你和玄苦大师是什么关系?”
蓑衣客拍了拍身上灰尘,将插于地上的三指窄刀一把吸了过来,无所谓的道:“能有什么关系?难道这达摩钟只有劳什子枯禅寺才有啊?”
莫三缄沉默不言,似是在思考什么。片刻后对着蓑衣客说道“有我在这,你今日是带不走他的。还是离去吧!”
蓑衣客不由乐得一笑:“嘿我说你这个小白脸!爷还没怎么和你打呢,咱能不能不要说大话?当心闪了舌头!”
“你可知要他入京的是何人?”莫三缄见蓑衣客不愿退去,便打算搬出那人来镇住他。
蓑衣客连连摆手道:“打住!打住!我们江湖客行事儿只管拿钱办事,管他谁不谁的!今儿日我还就告诉你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我也要劫了这趟差事儿给他看!”
说话间,只见天空一阵电闪雷鸣!有黑云从远处携眷而来。
“我去~”蓑衣客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鸣声吓了一跳。不由得对着天空悻悻道:“我不就是吹一牛逼吗?不用这么警告的吧?”
大风起兮,飞沙走石。看来将是一场大雨。只见马车处的马儿们不住的骚动与嘶鸣。
钟鸣看了看天边仅剩的几块暮云。天色在以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两位侠士,能快点打不?等下要下大雨了。淋湿了可是会惹上风寒的!”
莫三缄闻言,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语。
倒是蓑衣客朝着钟鸣处翻了翻白眼:“我说小子!老子在这里为你打生打死的!你这搁儿什么屁话呢?”
钟鸣耸了耸肩,毫无形象的说道:“我见你的刀和他的剑打了这么久也没分出胜负,想来你也是打不过的!还是赶紧风扯紧乎的好,彼此也不耽搁时间不是?”
“什么?你意思是说哥儿我的三指窄刀比不过这小白脸?”蓑衣客愤愤道。一手将刀插于身前的地上,正生道:“今天哥儿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江湖蓑衣客,三指窄刀出,崖下再无人!’。”
说话间,只见蓑衣客运气一震,三指窄刀于其身前竖着不住振鸣。竟然引发了莫三缄手中三尺青锋的共鸣。这不由得让钟鸣想起了其父钟楚河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天下万器,殊途同归”
以蓑衣客为中心,只见土石被莫名的风力卷起,形成了一个龙卷,且在不断扩大。很快便是扩大到了莫三缄的面前。
莫三缄抽出背负的左手,手腕挽了一个花后,成掌向下一震。只见由下而形成了一个淡青色且透明的光幕,将飞沙砾石尽皆阻挡在了莫三缄的身前。
巨大的龙卷夹裹着土石,使人看不清处于龙卷中心蓑衣客的身影。小路旁,不断有树木摧折。钟鸣一行人虽然处于后方,但是也迎来一股巨大的风力。马匹受惊,除了被车夫慌乱控制住的马车外,其余马匹尽皆奔走逃离。
一时间钟鸣被风裹得人仰马翻,若不是后方有一黑衣人挡住,怕是要拽几个跟头才是。四个黑衣人虽然没有像钟鸣这样‘弱不禁风’,但也是有些微慌乱。
“妈的!用不用玩这么大!”钟鸣无语的叫唤道。
龙卷前,风吹撩着莫三缄的发丝,尽管土石挡住了双方的视线。但是两人凭借对气机的把控,还是能够知道彼此的位置与举动。
突然,一直与龙卷相对的莫三缄抬头一声大喝。三尺青锋立于头顶,以他为中心分化出四把剑气虚影,落于莫三缄四周将其完全的守于其内。
于莫三缄施展剑法的刹那间,只见沙砾龙卷瞬间更为的狂暴起来。于其中露出一道通天刀茫,透过龙卷而出。一时间晃住了后方钟鸣等人的眼。
只听一道轰鸣而至,比先前的雷鸣更加震耳。钟鸣的五窍被震得流出些许血迹。四个黑衣大汉也是连忙运气阻挡。不过从他们的闷哼中可以听出他们已是受了内伤。
伴随轰鸣而至的还有无数的飞沙走石。将这段小路都淹没进了漫天的黄土砾石之中,使人睁不开眼,目不可视。
……
过了一会儿,尘埃落定。只见莫三缄一手矗剑,一手撑地的单膝俯于地上。发丝缭乱,头上束发的白色丝带散乱于耳旁。嘴角带着血迹。嘴中微喘几下后,便气息归于平静的站了起来。
看了看前方的沙砾石坑,再看看后方已然没了钟鸣这个人。莫三缄低头望着自己长剑处的一个豁口。喃喃自语:“惊神刀?前有达摩钟,后有惊神刀。他到底是谁?”
思虑无果,回身见那四名黑衣人只是受了一些内伤,并无性命之忧后。莫三缄对其中一名黑衣人道:“速速回京将此事转告大人,不可耽搁!”
“是~”其中一名黑衣人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遵命道,并立刻解下马车上拴着的马匹,向着西北方向骑乘而去。
“你们三个,一个去阳县,一个回东蛮矿场暗中看着陈沥,剩下一人去沧洲调查沧洲府尹灭门一案的详情。”莫三缄又对着剩下三人说道。
三人对视一眼,分出任务后,便也不在耽搁。
吩咐完后,莫三缄抬头看着天边的墨色。嘴中轻呵一笑:“钟鸣,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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