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啊,你们是没看见傻柱绷着脸生气的样子,但是他再生气也不能不给咱们打菜啊。
嚇!傻柱边打菜边说的那些话,好家伙儿,把许大茂和许大茂他们家的老底都快揭了,这嘴啊!”
“他们都是一个院的,打小儿就不对付。”
一个脑袋大得出奇的工人,在桌子上顿了下筷子,接着骂道:“这特么许大茂也不多拿出点饭票出来,你们是掏着了,从我往后这帮人都没赶上……”
“老鼠!”
突然,一个女的尖叫起来,引起一阵慌乱。
一个刚吃完饭的工人操起一把笤帚追了出去。
“哎我说,你把笤帚拿走了,我们一会怎么扫地啊!”
橱窗里,打饭的刘岚反应奇快,大声叫道。
“甭叫了,这孙贼肯定把笤帚顺走了!”
傻柱磕打两下手勺,对着刘岚说道。
“我小时候还在田里抓过老鼠呢,我大舅他们把老鼠剥皮后烤着吃。”
那个高个工人把一块糊了的葱花从饭盒里挑出来,甩在了地上,意犹未尽的说道。
“田里的是田鼠,和老鼠不一样的,老鼠可吃不得。”
“好像有这么一说,但我姥爷还说老鼠肉能治病,治粗脖子根。”
高个工人先赞同了那个脑袋大得出奇的人的观点,接下来的话又听得对方不自觉地缩了下脖子。
“吃饭、吃饭!这偏方不用吃,让病人听着都能治好病。”
桌子对面的一个年轻工人打了个寒颤,拿勺子敲了敲盒盖。
陈景年跟着队伍往前蹭,也听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会去大通炕那瞧瞧去啊!”
一个自来卷头发的年轻工人,压低了声音,对着身边的工友说道。
他们这桌谈论的话题明显更吸引人。
“人家去搞破鞋,你去把风!你也不怕被熏到!”
“那仓库外面堆了一堆破烂,你根本到不了跟前儿!”
“我和你说,他们还有暗号呢!门上的锁怎么挂都有讲究。”
“你知道的真不少,这事儿都知道,你说就没人捣乱?”
“有啊,据说几年前,有人偷着把锁头放到另一边了,结果两拨人撞见了。其中有个女的是另外那个男的的老婆,事儿一下子就闹大,这大通炕才传开的。”
“嘿嘿嘿……”
一桌人边说边笑,其中一个还笑呛了,喷了一桌子馒头渣滓。
陈景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感觉这工厂的生活真是一点不比机关逊色啊!
“刘姐,麻烦您了!”
终于排到了窗口,陈景年把兜子从旁边递进去。
这刘岚是李怀德的傍尖,虽然干着杂货,但是食堂主任都得看她脸色行事。
关于陈景年的事,李怀德已经和食堂主任说过了,每天给陈景年八个馒头、两盒子菜!
这是李满仓给陈景年争取的。
当时王厂长觉得有点多,李满仓就说“那让他带着他妹妹到食堂吃,省得把小的饿死!”,就此,这件事就定下了。
除此之外,陈景年还能每个月去厂卫生所开点去痛片、土霉素或者四环素之类的消炎、去痛的药,这都是免费的。
“瞧你说的,这有什么麻烦的,等会啊!”
刘岚笑着接过兜子,从里面拿出饭盒,往里面装了满满两盒子菜,放进兜子里,又去了趟后厨。
回来后,特意绕过来,把兜子搭在了陈景年的左肩膀上。
“谢谢刘姐!”
陈景年扶着兜子,往食堂外面走去。
“瞧见没,才来几天啊,就被人打残了。”
“别这么说,孙永亮可不是个好玩意,就是欺负人家没爹没娘!”
“你可算了啊!现在满厂子谁不知道李鬼子是他叔儿啊!”
“又不是亲的!”
“比亲的还亲!你知道什么啊!李满仓为了他和厂领导都拍桌子了,我和你说,孙永亮他们家这回可老惨了,据说赔了这个数!”
“多少?二十!”
“你吃屁呢!我给你二十,把你胳膊干折,你干不!”
“二百?真的假的!”
“你看!爱信不信。”
“唉、唉,听说宣传处来个女播音员,叫于海棠,条顺盘亮!”
“对、对!就是昨天广播今晚放电影的那个!当时我还说这声怎么这么耳生呢。”
一群人的目光盯着陈景年看了一会,见他走出了食堂,又说起了这两天厂子里新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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