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见大部分官员都没把他的警告当一回事,朱厚照内心冷哼一声,极度不悦,给他们机会,他们都不要,非要去找死,也就不怪他心狠凉薄了!
等变法推行下去,这些人一个都逃不了。
“退朝。”
......
以往办事磨磨唧唧,拖拖拉拉,一件小事都要走流程走上大半个月乃至更长时间的三司官员,这一次办事的效率空前的迅速麻利。
仅仅三天,从初审,取证,再到判决,就全部一气呵成的给办完了,速度之快,让大理寺,都察院,刑部这三司之外的朝廷其他部门官员都不禁目瞪口呆,要是平时有这办事效率,三司的官员早就个个都是朝廷擎天支柱了!
以吏部文选司员外郎张文杰为首的三十八名官员,收受贿赂,奸杀民女,篡改鱼鳞册等种种罪名全部属实,被判查抄全部家产,本人发配辽东,家人遣返故里,亲族三代以内不得参加参加科考。
这一次,三司官员为了保住更多的同僚,也是下了狠心,将张文杰等官员全部送往辽东,这要是换作以前,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他们只会轻判,敷衍了事。
而张文杰等人之所以老老实实认罪伏法,没有供出更多的人,也是因为有官员给他们保证,只要他们闭紧了嘴,他们的家人会受到文官集团的庇护,等过个几年,给他们的儿子换个名字,更改一下籍贯信息,照样参加科考,照样能够入仕,这才把事情平息下来。
也是给足了张文杰等人好处,不然还不知道会供出多少人来,六部三院,官官相护,彼此勾结,贪赃枉法的人数会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数字。
“小伎俩!”
三司会审朱厚照并没有过去观看,但明面上的,暗地里的,东厂早就呈报到了他的手里,对此他只是不屑一笑,一些小动作就想逃脱的手掌心,群臣也未免太小看他了!
京师三大营之后,就该轮到他们了,他们自以为逃过一劫,殊不知真正的暴风雨才刚刚开始。
变法三改,除却军改以外,土改税改可都是针对他们的,朱厚照不相信他们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土地被收缴,财富被搜刮,好戏还在后头。
心思翻飞之际,朱厚照忽然想起他前不久让刘瑾传讯给在辽东的张永,让其将宁王给押解回京,也不知道到了没有。
当即转头对刘瑾问道:“宁王到什么地方了。”
“启禀皇爷,宁王昨日就到了,奴婢将他安排在城南一处荒废府邸内。”
“走,去看看,朕也很久没见到这位皇叔了,不知他如今状态怎样。”
换上一身常服,朱厚照带着刘瑾去见宁王这位对他恩惠颇多的皇叔。
......
城南一处荒废府邸,野草丛生,一片狼藉,只剩下几间还算完好,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的屋子,屋子外面还有一队东厂番子来回巡逻,可见其中住着的人有多不同凡响。
朱厚照带着刘瑾大步迈入,那一队东厂番子见了,连忙跪下行礼。
“参见陛下。”
作为朱厚照的御用杀人宝刀,东厂的番子可以不认识刘瑾,却不能不认识朱厚照这个皇帝。
“免礼。”
朱厚照走上前推开房门,一人走了进去,刘瑾与一队东厂番子只能老老实实守候在外面。
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别的什么都没有,陈设无比的简单。
床榻上面,躺着一个面容枯槁,须发花白的男人,他静静的看着屋顶,好像屋顶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似的。
他是宁王朱宸濠,昔年壮志凌云,欲学朱棣搞奉天靖难,积极竞争上位,却被王阳明轻松击败,被朱厚照丢去辽东种地开荒的“一代枭雄”。
咯吱
房门启动的声音让宁王瞬间回神,抬眼看去,却是看到了他此生再也不愿面对的噩梦,那一张英武俊朗的脸,在他眼中,与魔鬼无异。
“皇叔,你看到朕,似乎感觉很意外。”
朱厚照笑着说道,并没有任何的敌意,就好像普通人家侄子问候长辈一样。
但这种问候,宁王不敢要,也要不起,他颤颤巍巍的从床上爬起,毕恭毕敬的向朱厚照行君臣之礼:“罪臣不知陛下前来,一时失态,请陛下恕罪。”
时隔多年,他终于学会了在朱厚照面前低头,辽东严酷的生存环境已经彻底压垮了他所有的骄傲。
曾经他以为朱厚照年少登位,充其量就是第二个建文帝,他大可取而代之,然而事实证明了,他不是永乐大帝,朱厚照也不是建文帝朱允炆,他所有的雄心壮志,在朱厚照面前不堪一击,如今的他更是被打弯了脊梁,再也升不起半点跟朱厚照作对的念头。
“皇叔何必如此多礼,快请起!”
有求于人,朱厚照也不介意放低一点姿态,亲自上前扶起宁王。
两叔侄面对面而坐,看着宁王再无昔日霸气张狂,好似一枯朽老弱的身躯,朱厚照不由感叹道:“时过境迁,皇叔也老了!”
宁王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当然是拜他所赐,他也不会在意,反正都只是场面话而已。
宁王也不会当真,只是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不知陛下召罪臣回京,有何要事吩咐!”
对于这个心狠手辣的大侄子,宁王了解不多,但却明白无利不起早的道理,他当年都举旗造反了,事后还被发配辽东种地开荒,如今被召回来,要是一点事都没有,才是奇了怪了!
“皇叔与朕皆姓朱,系出同源,同根同流,都是一家人,没事难道朕就不能找皇叔说说话!”
朱厚照笑意依旧,说着毫无营养的场面话,同时仔细观察着宁王的神色变化。
系出同源,同根同流,一家人?
宁王都给整懵圈了,要真把他当一家人,能把他送去辽东那鬼地方受罪,还专门派了张永那个死太监盯着他,这是一家人做的事?
再者说,从太祖皇帝分封诸多藩王开始,大明朱家虽名义上是一家人,可实际上都已自立家业,所谓一家人只是说的好听而已,真要是一家人,岂会有朱允炆削藩,岂会有朱棣奉天靖难,岂会有藩王趴在大明身上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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