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是艘福船,是水师更换战船淘汰下来的,被一丝绸商买去,拆去塔楼,桅杆等多余不用之物,专用作运送丝绸的商船,此船全载贡品和所有暹罗使团不成问题,再外加五艘龙船,载着按察使司的官兵前后护航,这就组成了去往京师的船队,如此最为安全妥当。”
周洪宗说完笑着道,“汤大人,原本我们也不敢用此船,福船吃水深,满载可入水下一丈有余,若是此次运河刘家堡段没有清理淤积,一个不小心,深入淤泥之中,可就麻烦了。”
其实他原本也不想在这晚宴上再提江南运河的事,可听汤宗问起了船的事,觉得有必要再说两句,就是想告诉他清理淤积正当时,刻不容缓,你汤宗就不要再在这件事上多搞事情了。
可汤宗听了却是皱眉,心说怎么?你清理河道淤积就是为了用这安全妥当一点的福船?那这船就更要看一看了。
于是问道,“周大人,那这艘福船现下在哪里?”
周洪宗道,“奉天殿的事情发生的仓促,我听王大人说,那艘船回来后就已经被丝绸商拿去往海外运送丝绸了,这一去一回可是得好几个月哪。”
他转头看向王清源,眼睛微眯,“王大人,是不是这样呀?”
王清源一愣,赶忙道,“是,是被拿去运送丝绸了。”
汤宗皱眉,这么重要的证物居然不在,不过这也怪罪不得他们两人,奉天殿的事情发生后,历经刑部、三法司、锦衣卫,拖延的时间实在太长了。
周洪宗见汤宗如此表情,一脸歉意,“汤大人,你看这事闹得,当日王大人来与我说此事的时候,我也是痛斥了他,做事也不想个周全,如何能将证物还回去呢?”
说完对王清源冷声道,“限你十日之内,将福船要回来让汤大人查验!”
十日差不多了,足以交差陈瑛。
“是!”王清源尴尬,起身对汤宗歉声道,“汤大人,这件事是下官的不是,当时下官也是不知道会发生奉天殿刺驾那等大事,所以就将福船还了回去,奉天殿的案子发生后,下官已经去催促了,让他们赶快将船开回来,只是出海路途遥远,还没有回来,容下官回去再去催促。”
汤宗道,“你如何能未卜先知,此事不怪你。”
说完看看他,又看看周洪宗,心说就周洪宗对王清源说话这语气,看起来两人关系何止是不睦,怕是还有内情吧。
“多谢大人体谅。”王清源谢恩坐下。
“周大人,当日暹罗使团来到杭州府,就直接进了布政使衙门,箱子打开查验时,除了三位,可还有其他人?”汤宗又问道。
周洪宗回应,“当时是普密蓬打开的箱子,在场除了他,就我等三人。”
凌晏如也道,“就我们三人见过。”
周洪宗最后道,“下官和王大人,凌大人都见过。”
“嗯。”汤宗点头,没有再紧接着问下去,指了指满桌的酒菜,笑道,“咱们也光别顾着聊案子,将周大人费心准备的这一桌好菜凉了。”
“汤大人说的是,咱们边聊边吃吧。”周洪宗也是哈哈一笑,招呼道。
晚宴继续,但汤宗再未提起刺驾案之事,因为他知道,再探查下去,也得不到任何结果。
将近亥时,众人散席,一个个都喝的醉醺醺,周府管家早已安排好轿子,准备将汤宗、纪纲还有凌晏如送回凌府,将王清源送回自己府中。
可临上轿,一夜都不怎么说话,光顾吃菜喝酒的纪纲突然反悔,踉踉跄跄拉着周洪宗道,“周大人,我看你这府邸就不错,不知有无多余厢房,我今夜就住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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