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得不说,这些学府兵距离真正的精锐也许只是一场厮杀的距离,但哪怕杜楚客也承认他们在魏王手下是成不了精英的。
因为从吐谷浑的战争就能看出来,魏王是绝对不舍得拿这般精锐去冒险的,但他们不去冒险,那就绝对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精锐!
“王玄策,你可莫要辜负了魏王的信任啊!”
杜楚客此刻却也只能给予王玄策与薛仁贵最好的祝福。
既然一切都不能够挽回,那么杜楚客只希望王玄策能够赢下去。
说实话,王玄策筹划了这整个计划,所以王玄策愿意把自己的命压在自己的筹划上。
此刻,冰渣,暴雪,狂风。低温,甚至是窒息感,就是王玄策在这山川雪地中步履蹒跚的唯一景象。
在这狂暴的极端天气下,哪怕是王玄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低估青藏高原的极端天气了。
但也正是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人体几乎本能的来抵挡这一股来自寒冷的力量,体魄,内息,意志,都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之中被疯狂的磨炼着。
可以说,大自然就是最好的老师,生与死之间每个人的潜力都被最大限度的压榨。
而同时,个人的力量难以对抗风雪,但集体的力量却能在这样的风雪中建立起简易的庇护所,但即使如此,每天都还有十数人连人带马在这风雪中消失。
王玄策与薛仁贵也只有放弃寻找,因为在这样的风雪天,只要离开了军队,那只能凭借着自己的话,想要活下去几乎于奇迹无异!
而在第二天,这支军队就能娴熟的在风雪中搭建了冰屋,一个个士卒都已能安然入睡。
除了第一天的忐忑,现在的他们仿佛早就已适应了这般极端环境。
不过,此刻的王玄策与薛仁贵两人却是在雪屋之中继续的讨论进军的事宜。
虽说,刚进军就起了风雪,这是王玄策所没有想到的,但也正如此,军队连放哨的人都省了。
因为王玄策不相信,吐谷浑的军队中,还有自己这样的神经病。
这个时候的薛仁贵则道:“自适应这个天赋,也许比我们想象更强!”
“嗯?”王玄策听到薛仁贵的话语,有几分发愣,因为他不懂,真不懂!
而薛仁贵也只是缺少一个倾诉的人,却是说道:“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是我没有想到的。
毕竟我平时就算是训练有在风雪中训练的习惯,但也不会选择暴风雪情况下让士卒训练。
原本我以为将士们是很难撑过这样的天气的,但事实上暴风雪的低温给士卒造成的影响并没有想象中的大,与之相反的,狂风带来的影响更使得士卒难以睁开眼睛!”
“这跟自适应有什么关系?”王玄策听到薛仁贵的话语,不由疑惑道。
“因为每当士卒濒临极限的时候,自适应能够让这极限又抬升少许!”薛仁贵说道,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仿佛两个人赛跑,哪怕先跑得人比较慢,后跑得人比较快,但是每当后跑的人追上先跑的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时,那个先跑的人又多跑出了少许距离。
这让后跑的人又要追逐上,然后整个过程持续往复,每当到达极限,极限就抬高少许。
这就是为什么原本我以为士卒说不定会在这暴风雪下全军覆没。
但事实上,我们哪怕冒风雪前进,这风雪也只能磨炼学府兵,而不是真正威胁到学府兵。”
“你的意思是,自适应这个天赋在越是极限的情况下效果越好,而你平时训练实际上只是帮助他们适应这个过程!”王玄策思索着道。
听到这话,薛仁贵忍不住的猛然一拍大腿,道,“就是这个道理!”
“若是如此的话,自适应天赋的潜力就不只如此了。”王玄策说道,“你有没有想到过,这支军队说不定能适应的东西有很多,不仅仅只是瘴气与寒冷!”
“什么意思?”薛仁贵听到了王玄策的话,却是带着几分的茫然。
王玄策对着薛仁贵劝说道:
“比如说,如果把自身作为盾牌,那能够适应被伤害,如果作为刀剑能适应杀戮本身。
说实话越到极限越是能激发出自身潜力,如果自适应真有这天赋,我觉得还是等到这场战争后,去写信给卫国公,让他规划一下自适应未来的方向。
他给的建议也许未必真的适合你,但他给的建议绝对是正路。
至于对于自适应这个天赋未来的发展,你可以等到真正走完卫国公给你的道路后,自己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再去尝试!”
说实话,王玄策作为读书人最讨厌得就是那种放着堂堂正正的大道不走,偏偏要以自己狭隘的见识走着七拐八拐的羊肠小道。
如果是那种天之骄子,一朝顿悟能把自己所有的知识形成自圆其说说道体系也就算了。
最怕的就是那种明明自己把路走窄了,结果还怨天尤人仿佛老天爷对不起你一样。
任何时代任何事物,按部就班的走着大众社会最正统的道路,这也许不会让你一步登天,但如果你一步一个脚印,没有任何偷懒的走完,那绝对能够成为框架内的栋梁。
哪怕是改天换地的时代,你这种人也是有机会一飞冲天的。
至于那种想要超脱框架,甚至打破框架的人,这需要得不仅是努力,更重要得是天赋,甚至是机遇。
而有天赋且走对了路,而且时代还赋予他足够的舞台,这莫说对个人来说是奇迹,就算对整个历史长河而言都是小概率时间。
当然,家底子厚的能多试几次,没家底子的,那就每一步都是赌博了。
所以,王玄策希望薛仁贵能够踏实的把正统道路走一遍,这样才有足够底蕴去改造自己想要的自适应天赋,否则谁也无法保证薛仁贵有没有足够资质去胡来
毕竟薛仁贵至少在现在为止,还从未证明自己的将才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