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报纸的最大利益,它能够成为顶层的喉舌,让顶层对下层信息的传达通透。
而洛水之弈,以及这次发放洛水之弈的报纸,便是李泰的一次尝试。
毕竟自己的农学社的《农地人才之友》都已经办了好几年了,自半月刊都积累了百来份。
至少在人才储备上,自己是绝对足够办报纸了,而且农业学府的学生也毕业了好些了。
万事开头难,对比起以后报纸行业办理起来然后夭折,还不如通过这次的洛水之弈,清楚知道,一份报纸从洛阳发放到天津与余杭的时差,基本上只要相差在一周之内,那报纸自己也就能弄起来。
而且,随着津口的饱和,洛阳学府的建立,现在自己需要弄出更多岗位,让农业学府毕业的学子加入其中。
津口农业学府学员,完全能负责阅读报纸上的信息来传授百姓相应知识。
有了报纸,那才有了进一步对底层百姓开智扫盲的可能,否则在这时代,想要实现扫盲,那真是做梦啊!
当然,李泰对报纸的想法,到底只是一个初步的设想而已。
至于具体效果,还是要等到洛水之弈的效果出来,看看洛水之弈能争取到多少流量再说。
基本一个晚上的时间,这洛水之弈的棋谱便在陈楷的红着眼睛的监督中刊印出来。
洛阳城里面几乎是第二天就开始贩卖,一文钱五张报纸,正反两面详细记录昨天十番棋的情况,哪怕没买到票,亲眼去看这次比赛的人,至少通过这报纸也能看到棋手的对弈。
更重要得是,这些弈棋的棋谱,差不多在第三天后,便在长安的农学社里面进行出售。
很快的,整个长安原本就因为李泰有意识的宣传,所以好奇洛阳之弈。
只不过这时代又不是现代,可不鼓励百姓四处旅游去刺激消费。
真正能自由自在游山玩水的人,多数都是世家或者庶族地主。
这洛水之弈虽然很是令人好奇,但这跟百姓有什么关系,自己还要吃饭更要工作,哪里有闲心管那什么洛水之弈啊!
但现在,一直以来都是跟着自己走得相当近,传授自己知识的农学社,开始说这弈棋,那百姓们自然或多或少的开始听一听。
但对于崇文馆,国子监,甚至是许许多多朝臣与世家,这个时代有意思的东西又不多,现在突然有了洛水之弈的消息,尤其是那高段位的棋艺,那这能不看看!
而这般的景象,自然落到了房玄龄与杜如晦的眼中。
夕阳西下,两人骑着马匹并排而行,杜如晦看着行人手中拿着农业学府的报纸,倒笑了笑道,“果然,这魏王就是不消停。”
“你觉得说魏王想要做什么?”房玄龄看了一眼杜如晦开口问道。
“不会吧,有你的精神天赋,别人想干什么难道还有人能瞒得住你?”杜如晦疑惑道。
房玄龄道:“魏王的计划向来都是立意高远,却又脚踏实地。
至少当初的漕运计划,如果不是他亲口说出来,渭水漕运仅只大运河漕运的预演,我们会去清理大运河吗?”
听到这话,杜如晦不由苦笑,道,“纵然我们知道河道清淤有利,但人哪里来,钱哪里来,若不是魏王自己把渭水清理了出来,我想要建立津口,怕也不容易。”
“而津口建立之后,所有津令便只能出自农业学府了!”房玄龄不由叹息。
“这不是没有办法嘛!”杜如晦无奈道,“你以为我不想要用别得小吏吗。
但他们读过书吗,他们识字吗,他们懂得计算吗,他们知道新的度量衡标准吗?!”
房玄龄说道:“道理便是如此,魏王就这么无声无息间掌握了所有运河津口。
上次魏王下令,北方的渡口挖掘冰库,甚至不需要朝廷的命令,北方的津口便是自觉的开始建造冰库。
因为这件事张玄素都还弹劾了魏王一本,说魏王结党营私。
若非圣人一笑而过,谁又能够否认,魏王通过这一个个津口,一声令下整条大运河还不是为他所用!”
“冬天运河堵塞,魏王让人冬凿冰,夏取冰,一取一用顺应天时,乃是善政。”
杜如晦道,“至于津口的问题,毕竟北方津口都是幽州与高陵的农业学府出来的人。
魏王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势力,所以压根就没命令南方运河进行存冰嘛!”
“你还说呢!”房玄龄看了杜如晦一眼,道,“他既然知道江南学府是为了制衡他而存在的,还跟褚遂良私相授受,难道我们看不出来!”
“褚遂良你不清楚,褚亮你还不清楚嘛,没有他默许,褚遂良敢主动去找魏王。”杜如晦耸耸肩道,“还不都是东宫那位不消停!”
“慎言!”房玄龄打断了杜如晦的话,然后说道,
“所以,魏王弄出这声势来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不清楚,但多少是冲着东宫来的。
但想来东宫中的那位,想来心中怕是不舒服,许敬宗能一路赢下去拿了棋圣位置倒好说。
若许敬宗被淘汰了,怕东宫那位会惹出事端来!”
“你还要我不要说呢!你自己不也在担心嘛!”杜如晦听到房玄龄的话不由冷笑。
“我也不明白啊,太子殿下在小时候,明明是丰姿岐嶷,仁孝纯深,但怎么越是长大,越是像那当初的隐太子,反而魏王反倒是越来越如圣人。”
房玄龄不由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杜如晦,若有所思道,“你真准备让马宾王接手你的吏部?”
“不然呢?”杜如晦道,“朝廷上下,你还能找出比他更合适的吗!”
“你准备请病假了?”房玄龄看着杜如晦若有所思道。
“什么请病假!”杜如晦纠正道,“生死间走一遭,我本来就有病,只是复发了好吗!”
“什么时候?”房玄龄抬头望天倒是问了一句说道。
“看魏王什么时候从洛阳回来吧!”杜如晦撇撇嘴道,
“玄武门的事,你还想参与一次?就算是我,也不敢保证能做出最正确的决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