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来到广州这边的学员,必须要待满三年的时间。
三年后便可以回家,当然如果愿意留下来的人,那自然是会受到很大的优待。
别人不说,就看看王志方,一个还三十不到的青年,成为了农业学府的院长,就是因为他就是选择留守广州的人。
基本上,三年时间会成为一道坎,每年过来的学员已经逐渐增加到了一千人,但每当要回去时,其中的九百九十人会选择回家,选择守在广州的真的太少了。
毕竟哪怕自己在广州这边发展得再好,但自己终归还是要回家的。
从农业学府出来的他们,回家后不论去李泰手下的哪一个体系,都是抢着要的人才。
冯智戴与王志方两人吃完了茶点,冯智戴便是告辞,回到了冯府中。
这时候的冯智戴则是第一时间去书房见此刻已有稀疏白发的冯盎。
“回来了?”冯盎的语气中不见了当初的中气十足,但却依旧沉稳的令人心安。
“见过父亲!”冯智玳看着冯盎倒是乖乖的站立起来,等待着冯盎的训话。
“与王志方相处得如何?”冯盎仿佛漫不经心的对着冯智玳询问道。
冯智玳非常清楚,自己的父亲对农业学府相当重视。
自己原本身为冯家的六公子,是不可能干得出割稻谷这种活的。
是冯盎让自己跟王志方结交,所以农业学府干活时,自己偶尔也会去搭把手。
“还是那样子,农业学府多有思乡之情!”冯智戴对冯盎回答道,
“到了明年,怕又会有一大批人回北方吧!这种事情早习惯了,每年来了走,走了来的!”
冯盎听到冯智玳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却是断言道:
“这魏王到底是谋划深远,我这岭南王的位置,想传承下去怕是不太容易了!”
“父亲?!”冯智玳听到冯盎的话,却带着几分茫然。
说实话,这自己冯家在这岭南道可谓是天高皇帝远,只要冯家不主动的交权,就算大唐难道还能来打自己冯家不成!
冯智玳有几分不理解,甚至冯智玳感觉这些年自己的生活已经越来越好了。
在冯盎没去长安前,自己家虽然是岭南道的土霸王,但也就是思考着皇帝的金锄头级别的消费。
但随着归顺大唐,双方商贸流通,尤其农业学府到来后,能明显感受到整个广州都进入到一种快速发展中。
但冯智玳没有想到,就在自己的冯家如日中天的时候,自己父亲会有如此感慨!
冯盎看着冯智玳的迷茫,以及几分不甘心,倒也从容说道:
“自从当初一众南蛮反叛,虽然多少也是我为了避免被圣人扣留而有所推动。
但我也有两个没想到,一是没想到朝廷的士卒来得这般快速,程知节从乱到治也不过只是过去一年的时间,便让整个岭南道平息了下来。
至于另外一个没想到就是魏王了!”
“魏王?”冯智玳听到冯盎的话,略带着几分不理解道,
“魏王当初还是一个稚童吧,此人又有什么惊世之举?如何会让阿耶您赶到惊愕!”
“稚童……”冯盎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所谓的稚童,便这般波澜不惊的布局广州。
不声不响之间,用这农业学府、农学社以及医舍的配置夺取了广州之地的民心啊!
将来朝廷只要派遣一个农业学府派系的人过来,广州之地对他而言怕也没什么秘密!”
冯智玳听到了这话,不由站起来说道,“若如此,父亲您居然还要我接近农业学府,应当第一时间将农业学府从岭南道铲除才是啊!”
“蠢!”冯盎不由狠狠拍了拍冯智玳的脑袋道,“除了打打打杀杀杀,你还知道什么。
也不看看人家魏王,才十岁便是从容布局,兵不血刃的谋取了广州。
当初他看准南蛮闹事的机会,把农业学府安插了进来,接着又许我重利,不论是甘蔗生产的蔗糖,还是茶叶,都是魏王手把手的让我参与了进来。
若我们翻脸,挡不挡得住大唐不说,这两样我们冯府的根基产业怕就是要断了。
除了卖给北方,我们还能把这些卖给谁,你打算断了多少人的生计!
同时我只要想要让这两样产业增加,那我就必须要容忍农业学府对我们广州的扩张。
这不仅是因为这是魏王在广州的代表,而且农业学府的农耕技术是这两样产业的关键。
农业学府就这么跟我们冯府就这么捆绑起来。”
“从那么多年开始,魏王便是算计到了这一种地步了吗?!”冯智玳有些难以置信。
“比老子老子比不过,比儿子儿子差一截!”冯盎看着冯智玳,无奈道:
“就算你跟你的兄弟们加起来,只要有魏王一半的算计,能让人心甘情愿的钻套,那岭南王说不定还能再传承一代。
但现在还是别想了,跟农业学府打好关系,如果将来太子登基还有说法,说不定还能把农业学府给捞过来。
但要魏王登基,老老实实守着那两条财路,做个土财主吧!”
“阿耶,您是不是太高看了魏王,广州与大唐相隔岂止是千里,我们只要不谋反,只是行格局之实的话,朝廷也不可能派遣重兵过来围剿我们啊。
魏王就算再是深谋远虑,难道还能从千里之外过来打我们吗!”反冯智玳有些不理解!
就在这时候,有仆人来到门口,便大声叫起来,
“国公,国公!很大很大的船只,而且是一支水师舰队,不知道是不是要进攻广州啊!”
“什么!”冯盎脸色一变,虽年岁已高却也不见畏惧,开口说道:“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