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冯二残暴不仁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多番欺辱,自该受到相应惩罚!”
夜风微凉,少年声音却比夜风还凉。掷地有声,侃侃而谈。字字皆有剑影刀光,让人听之生畏。
林楚将披风为素问重新披上:“冯二折磨她,只为让她低头臣服倒戈相向。但她自始至终昂然而立,不曾说过半句软话。虽为女子,素问的气度风华,不输须眉!”
“你不需要为自己的狼狈感到羞愧,这是你胜利的勋章。与你相比,那些只会以残忍手段折磨弱小,以达到不可告人目的的杂碎们,才应该羞愧的去死!”
素问抬头,望向林楚目光深深。胸中激荡澎湃,生出周身暖意。
在林楚注视下一分分挺直了胸膛,眼底璀璨光华。苍白面色之上浮起薄薄一层红晕。在那个瞬间,周身血污的狼狈女子,竟成了天地间最夺目的光彩。
“你说的对。”她眼底带着浅浅笑意:“该羞愧的,是那些仗势欺人的畜生!”
冯城主眼皮子跳了跳,被仗势欺人四个字刺的心里痒痒,莫名心虚。悄然瞪了眼昏迷倒地的冯二,混账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个女人,真不知天高地厚!”席间有人冷哼着说道:“不过是个贱籍的下人,打就打了。本就是猪狗不如的身份,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就是就是,刁奴欺主,成何体统?”
“……。”
场中形势再度逆转。天下权贵多阴私,谁都不曾将贱籍的奴婢当人看。林楚方才一番话撕开了罩在他们面子上的遮羞布,恼羞成怒下哪里能让她好过?
陆安凝眉,眼底荡出戾气,手指便又搭上了腰间软剑的搭扣。
冯城主悄然松口气,贱籍女子?险些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还好还好!
百里云笙眉目舒缓,端详着手中茶水浅碧色泽,似不曾瞧见席间剑拔弩张。
躲与暗处的雪舞眉目中都带了光,唇齿中皆生出癫狂的笑意。无知的乡巴佬,得罪了这么多人,自找死路,活该!
“贱籍?”立于风口浪尖上的林楚,却全没有害怕收敛的自觉。夜风将她乌发扬起,如旗帜飘扬:“我西楚圣祖皇帝,在起兵之前不也是贱籍?他从不曾掩饰自己的出身,令史官如实记录,大大方方昭示天下。只因他知道,英雄莫问出处,成就无关出身!”
“心若明澈,便是天地至贵。只有靠自己双手创造出的财富地位,方才甘之如饴。反之,不过是啃噬祖宗基业的蛀虫,算什么东西?”
“素问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高贵。”她唇角轻勾,无视席间众人因拿他们跟个贱籍婢女相比而勃然变色,却浑不在意:“就是这位你们瞧不起的女子,实际上还有另一重身份。她是神农药局的认证药师!”
什么?!
众人悚然一惊,瞧向素问时便多了几分复杂和忌惮。连百里云笙都眯了眯眼。
贱籍奴婢打也就打了,但……神农药局就不得不让人掂量掂量。
圣祖帝起家时,神农药局发挥了重要作用。虽然药局祖训不入仕途,但在历代皇帝的礼遇之下,神农药局便是江湖中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谁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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