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宗甲解释了一句。
“你父亲书房中有一卷泱州的《呈六事疏》,对于如何巩固边防以及解决财用大匮见解颇深,算得上难得的奏疏,可惜许拱不识货!”
龙骧将军许拱为姑幕许氏家族的砥柱,主持江南道三州军务,颇有小藩王的架势,做了许多大刀阔斧的改革,整饬吏治,毁誉参半,就连徐骁对其也是评价不低,但是如今却被许宗甲说是不识货,可见《呈六事疏》如何惊艳了。
徐凤年倒是对陈锡亮刮目相看,这卷《呈六事疏》他也读过,没想到居然是出自眼前这位穷酸书生之手,难不成这还是为治国理政的大才,出身寒门,却格局极高,真是让人惊叹。
徐凤年对陈锡亮越发的和善,就要带他进入报国寺内参加辩论。
陈锡亮看了一眼自己湿漉漉的衣衫,有些为难,他衣衫不整,如若就此参加这场辩论,有失体统。
许宗甲见他为难,挥手一道真气直接甩出,在陈锡亮还未反应过来前,就已经将他的衣衫蒸干了,整个过程,他没有感到丝毫的炙热,让他频频望向许宗甲。
李淳罡也是频频点头,许宗甲这一手对真气的运用手段可谓是极为精妙,整个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王仙芝、曹长卿、拓跋菩萨最多再加上个李当心,当然肯定还有隐藏的高手也可做到,但是多半也都是些老古董了。
一行人走到寺门前,两个小沙弥合十一礼,他们虽然不清楚徐凤年的身份,但是见到了徐脂虎曾经和他们一起进入寺中品尝素斋,自然不敢阻拦。
原来在树根下一位面黄肌瘦的小乞儿见许宗甲一行人终于离开,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池水边,刚刚众人休憩在那,她不敢靠近,只得众人开始离开才敢试探的向着池边靠近,一边走一边抬头盯着众人的动静,像极惊弓之鸟。
这衣衫褴褛的小姑娘,卷起裤腿,漏出了瘦弱无肉的小腿,慢慢的踏入了池水中,将满是老茧小手伸入了池水中,捡起了几枚铜钱,这小姑娘并不贪心,只是捡了三四枚左右,一脸的欣喜,小心的放入了自己的口袋,做完这些,也知道感恩,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不断的感谢这佛祖菩萨。
一群泱州的世家公子千金熙熙攘攘的向着池边纳凉休息,衣裳华贵,高谈阔论,充满了意气风发,神色中也满是矜傲之气。
看到了池中的小女孩,顿时眉头一皱,心中不快,如此肮脏的东西,居然也敢靠近此地,还恬不知耻的捞起了池水中的许愿钱。
一个面貌艳丽的小姐,顿时捡起了池中鹅卵大小,被池水冲刷的极为光滑的石子,顿时丢向了小乞儿,正中她的胸膛。
其他人见状,也是纷纷大笑,随之效仿,捡起了池中的石子,准备丢向小女孩。
小女孩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向着一旁躲闪,走得急了,一不小心直接摔到在池水中,溅起了硕大的浪花,引起了池边众人的嘲笑。
已经踏进了报国寺的许宗甲眉头一皱,勃然变色,止住了脚步,猛地一扭头,身周一股压抑的气势渐渐升起,天地黯然失色,好似天地要重新合拢,归于混沌,气势压得李淳罡都神色大变脚步向后退去,看向了许宗甲,不知他为何如此震怒。
徐凤年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宁峨眉等人更是不堪,额头冷汗密布,脸色惨白,反而是毫无修为其他人,一无所觉。
一开始丢石子的士族千金,浓妆艳抹的咒骂道。
“就你这种小贱种,居然也敢来此地捡许愿钱,今日一定要狠狠给你一个教训!”
陈锡亮听到了到了小乞儿声音,脸色大变,本来已经迈进了报国寺一半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转身向后看去。
此时这群士族的公子千金已经将池边团团围住了,小乞儿无处可逃,只是瑟瑟发抖的双手抱肩站在原地,红着眼睛的小声辩解道。
“寺中的师父们说每次只是捡几枚不打紧的,所以我才敢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