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使见临四十七街的租客都赶光了,又有什么用,你何曾见过我低过头?”
<div class="contentadv"> 青衫男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睛里满是坚定,充满了力量,一种信仰的力量,不为金钱权势所屈服,这是一个有着底线,原则的人,所以他面对红袖招的老板这种毫无节操的人时,总是束手束脚,受到了压制,但是他可以承受损失,依旧不屈服。
“春风亭老朝,确实不曾低过头,但是你可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吗?”
青衫男子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他当自然知道自己需要面对的人是谁,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反击,一直多有忍让,即使自己所有的租客都被赶走了,他也忍了,但是如今看来对方并不接受他的退让。
青衫男子没有开口,反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装作没有听到对方的问话。
“老朝,我今天毕竟是代表王府在向你问话,你能不能尊重一些?”
今日和他谈话的那男人姓崔名得禄,虽是个很俗气的名字,但绝对不是个俗人,能够打理号称长安第一青楼的男人不可能太俗。
绝大多数长安人都以为这间楼子的背景是长安府某位高官,但只有中年男子这样的人物才知道,崔得禄靠着的是亲王府的大管事,甚至有人怀疑这间青楼本身就是王爷的产业。
“红袖招最近出了些麻烦事,我是真没想到崔兄你还有空闲谈那些事情。”
崔得禄面色微冷,脸上浮现了一抹狠辣,说道。
“临四十七巷不是王府要的,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只不过是因为军部户部不方便出头,才转托给了我们这些跑腿的闲人。”
“谁知道你一直硬扛着不放,惹得部里的大爷们不高兴,这事儿才闹到现在这么大,前些日子长安府扫你场子被你扛了下来,结果最后羽林军都出动了。”
听到羽林军三个字,中年青衫男子的眉毛微微蹙起,似乎心中有些隐隐作痛。
看到青衫男子的反应神情,崔得禄话锋一转,笑着继续说道。
“当然你应该知道,王府替那两个部衙办些事情,总归是要收些好处,但大管事说了,王爷比较欣赏你,曾经有一次酒后还提到过你的名字,说你在长安城里做事有规矩,懂分寸。”
中年男子始终沉默,但眉宇间的那抹暗色却是愈来愈显眼。崔得禄见此,眼眸闪烁着精光,严肃说道。
“你也知道我这间楼子前两天死了位御史,这事儿很麻烦。那个倒霉催的自己横死,家里却闹到了长安府去,亲王殿下和那位御史有旧,这个当口也没法儿说话,所以只好由我自己处理,如果你有办法替我把这件事情平了,那么临四十七巷那边的事情,我从此不再插手。”
虽然崔得禄只是个青楼老板,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的自己,但中年男子非常清楚,对方代表的是亲王殿下的态度,传的是那座王府里的声音,略略思索之后,中年男子微笑问道。
“就算殿下和那御史有旧,可要平了这事儿,也太简单不过,何至于需要我们这种混江湖的人物出手?”
崔得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了下来,目光阴冷无情,死死的盯着中年男子的眼睛,说道。
“你是真不懂,还是跟我装糊涂?如果是前者,从此我眼中就再没你春风亭老朝这号人物,因为你太蠢!如果是后者,从此我眼前也不会再有你春风亭老朝这号人物,因为你太聪明却又不识抬举!”
崔得禄的声音极为阴冷,透着血腥和煞气,让房间的内气温都降了下来,在这春雨料峭的时节增添了几分寒意。
中年男子闻言,却是神色平静无比,不为所动,他当然不是真不懂,也不是装糊涂,只是不愿低头罢了。
“临四十七巷的事儿不算事儿,对王爷不算个事儿,对我春风亭老朝而言也不算个事儿,如果真是朝廷哪处部堂衙门需要,我心甘情愿双手奉上,但你们不该用这事儿来压我。”
“我春风亭的规矩就是不掺和朝上的争斗,无论是王爷,还是军部,或者户部,只要事情和这些有关,我就会有多远便走多远,你越压我,我就会走的越远。”
“你春风亭老曹是长安城最大的黑帮头子,手下几千号人跟着你混饭吃,朝廷把漕运押解这些活儿,都赏给你来做,结果你说你想走?你觉得你自己能走的掉吗?你想走到哪儿去?你手下那三千兄弟能走到哪儿去,刑部大牢还是边塞军囚?”
崔得禄眼神阴森盯着这中年男人,话语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冷冷的说道。
“前些年朝堂之上风平浪静,明哲保身或有可能,但现如今四公主已经回来了,她一心要保自己的亲弟弟当太子,却忘了皇后在位,而皇后娘娘也是有儿子的!这些天家大事当然和你没关系,但这时候如果你还不表明态度,选择当哪家的狗,那哪家都容不得你!”
“做条狗,原来一定要找个主人吗?”
中年男子长叹了一声,站起身来,俯视着崔得禄,腰背挺直,如同山岳,不可摧毁,沉声问道。
“所以,你想要替亲王殿下收服我?”
“不错!现在整个长安城,但凡有资格出声音的人都在压你,为什么?因为你是条没有主人的狗。这种情况下,如果你肯投靠任意一家,有了主人,别人再想打你,就要看一看牵着你绳子的那人面子了。”
“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中年男子眉头微皱,却又突然展开,脸上露出了微笑,对崔得禄说道。
“你说!”
“在皇后和四公主之间,亲王殿下会支持谁?”
崔得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精光,斩钉截铁,不敢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当然是谁也不会支持,殿下永远对皇帝陛下忠心不二,只要陛下说是谁,那殿下就支持谁。”
中年男子听到这个回答后,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缓缓抬起头来,微笑回答道。
“很抱歉,做为大唐男人,我还真不习惯给人做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