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跟我们打更人抢人?”
“慢!”
许七安浑然不惧,他有御赐金牌在手,又有打更人衙门撑腰,刑部的这些弱鸡能耐我何,再次说道。
一众官员大吃一惊,就连端着架子,眯着眼不说话的大太监,先是也诧异的看向许七安,随后目光又看向了许子圣。
中年军官长刀扬起,大声喝道。
弩箭破空而来,中年军官长刀出鞘,将迎面射来的弩箭嗑飞,军伍中养成的戾气,一下子涌了上来。这小铜锣竟然敢朝他射箭,今日斩了他也是活该。打更人向来耀武扬威,此时不报复,更待何时。
“负责祭祖大典收尾的相关人等,全部被刑部和府衙联手扣押,他们拒绝向我们交人。”
“你别自误。”
“果然是年轻气盛,锋芒毕露啊。”
许七安更狂,踏前一步,单手按刀,凝视刑部众人,冷冷的说道。
中年军官闻言,稍稍愣了一下,他带人拦住去路,是收到了刑部尚书的命令,想要给打更人一个下马威,但是如今许子圣出面了,他思索了一下,一挥手,让众人让开了道路。
许七安收起了御赐金牌,领着两位银锣和十二位铜锣闯进了刑部衙门。一路上,杨峰和闵山两位银锣不断审视着许七安,像是在重新认识这个人。
铿锵声连绵不绝,士卒们抽出了军刀,神情肃穆,一副要上战场的样子。
铜锣有些无奈的向许七安禀报着事情的进展,回来是求援的。
对许七安来说,并不是桑泊湖案破了他就没事,他必须在此案中立下举足轻重的功劳,朝廷才能免除他的死罪,如果寸功未立,恐怕难逃菜市口砍头的处罚,谁敢阻扰他办案,他绝不客气!
涉及到身家性命,许七安没有耽搁,抓起桌案上的黑金长刀,环顾众吏员,朗声道。
“刑部破不了案,我来破。刑部杀不了的人,我来杀!”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铜锣,他是长公主举荐,陛下亲自点名的打更人衙门主办官。”
中年军官见状,瞳孔微缩,这是御赐金牌,可以先斩后奏,如果自己刚刚不让开道路,眼前这位铜锣怕是真的敢杀了自己,闯入刑部,心中一阵后怕,冷汗刷的一下子,就流出来,心中同时也感到惊奇。
<div class="contentadv"> “打更人一向嚣张跋扈,从不将其他衙门放在眼中,听到了许侍郎的名字,居然就态度大变,真是稀奇!”
许七安作为主办官,他是有权力给予一定的奖赏的,奖赏由打更人衙门来出,打更人衙门来的吏员们,个个双眼发光,二十两银子,抵他们半年的俸禄。
“如此大案,打更人竟连个金锣都不派遣,本官明日定要上书弹劾。”
“听说刑部扣押了大理寺,礼部,以及宫里的诸多当差,并阻扰我们打更人审问,尚书大人,敢问这是何意。”
“刑部奉旨查案,擅闯刑部,阻碍办案者,格杀勿论。”
许子圣听到这话,噗的一声,嘴里的茶水喷出,苦笑不得的看向了许七安,不由暗暗吐槽。
上次,许子圣带人冲入了打更人衙门,斩杀了朱阳父子,魏渊居然也没有出手,让他全身而退了,更是让刑部众人感到震惊,打更人向来霸道跋扈,居然能够容忍刑部的人耀武扬威,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先斩后奏?”
杨峰与六位铜锣被挡在外面,双方正在对峙。
一行人穿过大院,来到刑部的议事厅,这是一间宽敞的大厅,没有桌子,只有椅子,整齐的排列。
那位刑部官员神色激动,躬身拱手,告状道。
许七安眉毛倒竖,他虽然加入打更人时日尚浅,但已经沾染了打更人嚣张跋扈的气焰。
就凭许七安这番话,抓进刑部大牢,就能让他一辈子出不来,明日刑部联名参魏渊一本,看他怎么解释。
“刑部办案,无关人等擅闯刑部,格杀勿论!”
许七安闻言后炸毛了,元景帝同时让刑部和府衙掺和此案,这并不奇怪,许多大案都是多方共同调查,单凭一个衙门,人手有限,本身就有职务,要处理别的事,很难投入所有人力物力。
“闯刑部者,死!”
“大家都是为了公事,哪里来的原谅不原谅,兄弟你太客气了!”
“岂有此理,你简直目无王法!”
刚刚开口的那位刑部官员脸色顿时大变,拍案而起,指着许七安等人,呵斥道。
“咻!”
铜锣闵山见状,哪里还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用刀指着对方,怒声道。
许七安高声打断,带着冷笑,直接开口道。
此人刚喊完,就看见策马在最前方的许七安,抽出了腰间的军弩,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为首的一位中年军官,单手按刀,呵斥打更人,身后,数十位甲士按住刀柄。
“本官许七安,诸位大人有礼了。”
“你这么飘,雨化田知道吗,难不成你也想痛失良鸡,继承魏渊的指挥使之位?”
刑部孙尚书不说话,甚至没看许七安一眼,面无表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在官场,端茶是送客的意思。
刑部这是要把这条线给掐断,任凭许七安怎么闹,一定要拖,拖个几天,到时候该查的查完了,该收获的收获了。或者线索就没有价值了,估计才会把人交给他,许七安可是戴罪之身,时间就是生命,拖不起。
“都听好了,刑部大人没同意之前,任何人不得进衙门,擅闯者,格杀勿论。”
众位侍卫闻言应道,手掌纷纷落在了刀柄上,表明到了自己的态度,显然不愿意让路。
其他打更人闻言,脸上露出了惊色,许子圣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闯入打更人衙门,要求带走银锣的人,甚至还斩杀了一位金锣,这让所有人都感到了震惊,魏公居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任由他耀武扬威,而且传言,这位刑部侍郎和眼前的许七安关系极深,大闹打更人就是为了救他性命。
许子圣神色平静,端起茶杯,低头饮了一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声音之中没有一丝波动。
京兆府的官员忍不住看向顶头上司,却发现陈府尹四十五度角望天,假装没看见。
许七安竟然这么刚,让在场的官员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这真的是一个小小铜锣敢说出来的话?
孙尚书是手握大权的正二品,朝堂诸公之一,眼前的这位铜锣竟敢这么说话,完全不把孙尚书放在眼里。
“杨银锣正在与刑部的人对峙,僵持不下。”
“诸,诸位大人,打更人到了!”
“诸位大人看我作甚,难不成是发现了我长得英俊,有所嫉妒!”
“走,过去要人!”
许七安心中被杀机充斥着,刀身渐渐出鞘,形势一触即发,就在此时,一位侍卫从刑部衙门中走了出来,来到了中年军官的面前,低声耳语了一句。
刑部离的不远,快马加鞭一炷香不到,许七安便看到了刑部的红漆大门,门口重兵把守,两列披坚执锐的甲士守着。
中间坐着一个戴高帽,穿蟒袍的太监,面白无须,眯着眼,阴阳怪气。
“本官奉旨查案,刑部从中作梗,阻扰办案,本官手持金牌,先斩后奏。另外本官怀疑刑部与贼人勾结,是炸毁永镇山河庙的元凶,孙尚书,不如跟我去打更人衙门走一趟?”
“刑部敢阻扰我办案,我可是要杀人的,够不够清楚?”
“大胆!”
许七安迎着众大佬的目光,跨过门槛,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许子圣,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这才抱拳道。
陛下钦点的主办官,难怪敢这么狂!斩伤上级,本该问斩,难怪杀意这么重!
刑部众官员忽然不出声了,这是个穷途末路的狂徒,破案是他唯一的生机,这样的人最容易走极端。若是逼急了他,恐怕很愿意拉几个陪葬的。
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许七安既不要命,又不要脸,谁敢和他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