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圣嘴角微微勾起,他早就知道这点了,《行路难》这首诗他上学的时候可就背过,这个世界除了许七安这位文抄公,谁又能写出来呢。
“算你小子实诚,没有在我面前耍心眼,不然我定不会出手帮忙!”
许子圣的话让许七安惊出了一头冷汗,他瞬间就明白了,许子圣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暗暗庆幸,还好没有在这位天选之子面前耍心眼,不然自己的小堂弟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div class="contentadv"> “幕后之人想要弹劾的是东阁大学士,赵庭芳,当然也有搂草打兔子的想法,想要将魏渊和你都牵扯进来,一箭三雕,只是他不知道许新年也算是我的人,居然敢打我的脸,我倒要看看他有几个脑袋,居然如此头铁!”
许子圣脸上露出了几分冷意,起身而立,对着陷入震惊的许七安喊了一声。
“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跟上,我们先去刑部,见一见你那堂弟!”
许七安这才回过神来,心中震撼莫名,没想到此次的事情如此复杂,还涉及到了内阁之争,主要目标居然是东阁大学士赵庭芳。
刑部衙门,两位守卫站在门前,腰间挎着长刀,手掌虚扶刀柄,左右巡视,眼中精光闪耀,神色彪悍,一看就是武道好手。
许子圣走在前面,许七安落后一个身位,在刑部衙门前站定,充满了威严之气,沉声道。
“我要去见见许新年,你们带路吧!”
许子圣的声音极为平淡,但是却让两名守卫感到莫大的压力,连忙躬身行礼,额头沁出了晶莹的汗水,小声说道。
“许大人,许新年涉嫌科举舞弊案,尚书大人曾经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准探望,您还是不要为难卑职等人了!”
许子圣点点头,对此他早有预料,并不感到奇怪,没有为难两位守卫,直接说道。
“你去通知一声孙尚书,就说我来了!”
许子圣曾经担任过刑部侍郎,和刑部尚书是老熟人了,只是二人关系一般,并不是一路人。
其中一位守卫连忙跑进了衙门之中,前去通禀,很快就返回来了,抱拳行礼说道。
“尚书大人有请!”
许子圣两人进了衙门,穿过前院、回廊,守卫带着他们进了偏厅,偏厅的主位上,坐着穿绯袍的孙尚书,脸色严肃,面无表情的等待着。
“见过孙尚书。”
许子圣只是淡淡说道,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点也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孙尚书也不感到意外,许子圣的作风他可是太了解了,这已经是十分客气,如果他不高兴,那可是会打人的。
孙尚书瞥了一眼许子圣身后的许七安,心中感到了几分惊奇,没想到这个小小的银锣居然可以将许子圣请出来,面子可是够大的。
“许大人好久未曾回到刑部了,感觉怎么样?”
孙尚书面对许七安自然可以保持威严肃穆,但是面对实力比他强大的许子圣,却也不得不露出笑脸,寒暄了起来。
“感觉没啥变化,还是和往常一样!”
许子圣并没有急着说明来意,孙尚书心知肚明,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了起来,足足过了一刻钟,许子圣才神色一正,说道。
“孙尚书,明人不说暗话,许新年是我的人,本来我都和吏部尚书打好招呼了,等待他到兵部任职,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要见一见许新年!”
孙尚书心中一惊,许新年居然是许子圣的人,这是他没有想到的,眉头微皱,露出了为难之色。
“许大人你也清楚,许新年牵扯到科场舞弊案,此乃重案,按刑部衙门的照规矩来说,是不准任何人探视的!”
许子圣面色平静,瞥了一眼孙尚书,目光威严,一股无形的压力向他压了过去,冷声道。
“我也不行?!”
孙尚书感到呼吸有些困难,肩上好似有着一座大山,脸上僵硬,勉强露出了笑容,话风一转,说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许大人自然可以探视!”
话音一落,孙尚书感到身上一松,压力顿消,不禁吐出一口浊气,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暗暗心惊。
“许子圣果然可怕,那股威严让我都感到难以承受!”
“此事我还是不要掺和了,坐山观虎斗就行了,没必要得罪许子圣!”
“如此最好,我就不去见了,让许七安代替我探视一下吧!”
许子圣回头看了一眼许七安,对方点点头,跟着厅外的守卫向着刑部大牢走去。
孙尚书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自然不会阻拦许七安探视,只是静静的喝着茶水。
良久之后,许七安回来,低头小声的在许子圣的耳边说道。
“刑部动了刑,我堂弟骨头还算硬,没有招供!”
许子圣点点头,对许新年更欣赏了几分,读书人能够撑得住刑部的刑罚,那可是一身硬骨头,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看向了孙尚书,沉声道。
“孙尚书,此事和你无关,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有一点,还要拜托孙尚书!”
孙尚书闻言,不敢托大,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脸上露出了虚伪的笑容,说道。
“许大人这是哪里话,何必如此客气,有事你就直接说!”
“我只有一个要求,许新年入狱期间,不得动刑,不能屈打成招。”
“此事容易,许大人放心就是了!”
“那就多谢孙尚书了!”
许子圣没有久留,孙尚书将许子圣送出了刑部衙门,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这才回头对守卫吩咐道。
“告诉里面一声,日后不得对许新年动刑,给他请个大夫,治疗一下身上的伤势,好生照顾,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春闱会元许新年,因涉嫌舞弊,被刑部缉拿,押入大牢,这注定了是要震动整个京城的大案,从府衙和刑部流传了出去,再通过六部,悄然蔓延整个京城官场,再经几日发酵,传播,整个京都城都要要知道了。
午休时,相熟的官员、吏员们聚在酒楼、茶馆等地方,讨论科举舞弊案。
“我就知道,云鹿书院的学子取得会元,朝堂诸公们会答应?这不就来了吗。”
“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事绝对没那么简单,那许新年是许七安的堂弟,许七安是大奉诗魁,《行路难》此等佳作,要说没有一点猫腻,我是不信的。”
“屁话,这世间莫非就一个许七安会作诗?我们读书人就不能灵光一现,妙手偶得?”
“行了,我们争执这个没有任何的意义,许新年这次栽定了,不管有没有舞弊,前途尽毁。我记得元景十二年,有过一起舞弊案,三名学子牵扯其中,案子查了两年,最后倒是给放了,但名声尽毁,学业荒废。”
“元景二十年也发生过类似案子,不过那次是证据确凿,涉案的学子和主考官都被陛下给斩了。”
“此案要是坐实,以许新年云鹿书院学子的身份,我左思右想,毫无转机的可能,你们说魏公会不会出手?”
“极有可能,那许七安是魏公的心腹,必定求魏公出手。”
“那魏公要是束手旁观呢?”
“魏公不出手,那还有谁能救许会元,指望许七安那个武夫吗?破案杀敌,他或许是一把好手。官场上的门道,岂是区区武夫能琢磨透彻的。”
皇宫,德馨苑,穿着素色宫裙的怀庆坐在桌案后,朝屋内的侍卫长颔首。
“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待侍卫长离开,怀庆起身,走到窗边,神色清冷,感到了几分意外。
“没想到他居然会出手,许新年居然是他的人,不知他会如何破局呢?”
怀庆长公主蹙眉思考许久,摇头叹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然后,她突然想到,如果换成是许子圣,他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