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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奥斯曼人的营地里。
马哈木二世骑乘着一匹拥有巨龙血脉的骏马,带着一队耶尼切里,巡视着他的大军了,他很少看向北方的城墙,但每次抬眼看去,眼底像是燃着一把火。
作为一个年纪轻轻,雄心勃勃,未来会斩获征服者之名的君主,他的耐心,绝对算不上有多好。
“停战期一到,就派沙巨人出战吧,告诉他们的首领,只要他摘下希腊皇帝的头颅,我就允诺他一块领地用来安置他的族人,所有沙巨人也都能摆脱奴隶的身份。”
昨日巨舰世界是个以人类为主的世界。
其余种族,除非是像狼族这样,数目众多,生育力强,个体战斗力也不俗,同时还有个顶尖战斗力作为压箱底的老古董,否则是根本发展不起来的,只能不断往穷乡僻壤迁徙,以免沦为人类国家的奴隶。
“是,陛下。”
“兄弟会的人提议今晚对敌人展开夜袭...”
“今晚不必,该他们出手的时候,我会让他们出手的。”
马哈木二世努力不使自己的视线,看到黑夜中如林般伫立的一座座高塔。
心中沸腾的热血,总是想要驱使他,驾驭巨龙,将那些塔楼化作深夜里燃烧的巨烛,将毁灭与死亡,带给那些坚守城墙不出的异教徒们。
但作为君主,这种鲁莽之举是大忌。
他看不起君士坦丁十一世那个落魄的皇帝,但却不会小瞧罗马这个千年帝国。
他的父亲穆拉德二世同样驾驭有巨龙,不是照样没能征服那座城市吗?
他的耳畔,隐约又回想起父亲当初的教导。
“为君者,可以残忍暴戾,可以善良宽仁,但绝不可狂妄自大,冲动急躁。这是被冠以“闪电”之名的先祖,给我们奥斯曼家族留下的箴言。”
…
洛萨的防备落了空,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奥斯曼人的夜袭也没有到来。
反倒是许多守军因为彻夜未眠地戒备,精气神很差,被洛萨安排轮值去了。
这个信号很不好。
君士坦丁堡的兵力现在还算充足,但继续那残酷的攻防战,迟早有一天,君士坦丁堡将很难准备出充足的兵力,用以夜晚的戒备。
这样来看,历史上忘关城门这种事,还真未必就是有人跟奥斯曼人里应外合,而大概率是守军的军力实在是捉襟见肘,且太过疲惫不堪了。
随着守军用过早饭,旭日东升,天色大亮。
奥斯曼的收尸人又上来了。
只是一个晚上的功夫,尸体就已散发出了淡淡的腐臭味,混合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十分难闻。
新来的收尸人们显然并没有那么老实,其中许多人在搬运尸体的时候,时不时会停下来装模做样地交谈,以观察君士坦丁堡城墙的近况。
一些人甚至伸出手,试图抚摸城墙,被城头守军厉声制止了。
洛萨能察觉到,这些人当中绝对有敌人的施法者,他们的目的大概率是为了观察君士坦丁堡城墙里魔阵的状况。
这种古老的法阵,想要以现在的技术手段修复,或是重新运转它,使它发挥出比被动守护更强的伟力,难度跟破坏它绝对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马哈木二世提出收敛尸体的动机果然不纯粹。
洛萨冷笑了一声,他本也没指望马哈木二世真是恐惧瘟疫恐惧到了这种份儿上,不然每攻一日城,就要停上一日收尸,给奥斯曼人一年的时间,也别想攻陷君士坦丁堡。
“派人告诉马哈木二世,你们再有逾矩之举,将被视作单方面撕毁停战协议,我们会立刻发起反击。”
洛萨告知敌人的收尸人的同时,也果断把命令传递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洛萨又开始惯例的巡视。
许多人眼中,他们的皇帝简直就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明明同样是彻夜未眠,且昨日在城墙上,亲自与敌人厮杀良久,但无论何时看他,依旧显得那么精力充沛,充满热情。
洛萨走在城墙上,时不时为士兵们整理下着装,有时还会微笑着寒暄几句“昨天打得不错,我亲眼目睹了你的勇猛”,旋即再取出一枚金色勋章别在他的胸口。
这些昨晚连夜赶制出来的荣誉勋章,仅是镀金制造,上面绘着天使米迦勒的简笔画,启示录中记载,这位天国副手曾与七头十角,代表撒旦的大红龙作战。
而奥斯曼人最大的依仗,那头三首六角的魔龙,与此形象何其相似?
“你是提图斯·波罗,我知道你的名字,你的父亲曾为我的兄长服务,你昨天的战斗,也使我印象深刻。”
被叫到的士兵顿时受宠若惊,这可是皇帝陛下,哪怕罗马只剩下一座城,皇帝依旧被他们视作是上帝在人间的代言人。
“此战胜利后,凭借此勋章,你可在君士坦丁堡城郊获取一块二百公顷的庄园,数量不限,这是你们的皇帝对你们的承诺。”
洛萨自认为不是让娜,狮心王那样的战争天才。
守城战也很难搞出什么花活儿来。
凭勋章可以换取的“此战胜利后的奖励”,虽然听起来像是空头支票,但如果连战胜后的许诺都懒得给出,那才真叫令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