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二楼一处房间内,冷箖亲自给每个人端上一杯茶水,他的脸上正洋溢着喜色。
苏家姐妹侍立在司徒锡身后两侧,她们低着头看向正坐着翻看她们二人拥赁文书的司徒锡,眼中有些疑惑。
这位名叫冷箖的冷家少爷分明在几日前还派了家中仆役前来追寻她们,想将她们带回家中,而今日却恭恭敬敬地将她们二人的契约转赠给了司徒锡。
更奇怪的是,他见到司徒锡收下文书后,似乎还表现得非常开心。
“公子,今日斗胆请你们进店一叙,主要还是想与您解释一下有关苏姑娘姐妹二人的事情。”冷箖来到司徒锡面前,抱拳拱手,向他弯腰拜礼。
“公子可能听二位姑娘讲过,她们的叔伯在煊安经营着一家店铺,后来他生意上出了些问题,欠了我冷家不少债务,变卖家产之后,他又将两位姑娘的契约转到了我的名下。”
“此事合情合理,在下起初欣然接受了,但后来却发现这两份文书中有许多不合常理的地方,向熟人打听后才知晓,原来二位姑娘在签这文书时遭到了那苏堀的哄骗,于是在下便想着将其归还给二位姑娘。”
“但在下派人去寻二位时,却发现二位入了司徒公子的府上,公子的宅子门口有禁兵把守,在下不敢因这些小事冒然打扰,但恰巧今日又有缘遇上了公子……这文书交到司徒公子手上,由公子您来处理应该再好不过,不知二位姑娘可同意此事?”
“还有这种趣事儿……呃,二位姐姐抱歉,小弟我不是那种意思……我是说这位叫冷箖的,说到底你不就是见到苏姐姐她们与姐夫熟络,害怕惹上麻烦嘛,干嘛把自己说的这么无私。”钟离墨喝了口茶,在发现自己说错话后连忙向苏和珞她们道歉。
“钟离少爷说的是,在下只是一介商贾,能为家中省些事儿总是好的。”冷箖也不否认,他继续笑着道:“而且美化自己是人之常情嘛。”
“嘿,你认识我?看来你打听得还挺清楚的,不过你人还算实诚。”
“苏姑娘,你们是怎么想的?”司徒锡看着冷箖,觉得这人还算有趣,为人机敏,做事儿也有自己的一套风格,他又转向苏和珞,这件事还得问问她们的态度。
“这……若交到公子手上,奴家没有异议。”苏和珞轻轻开口。
“这文书自然会交还与你们,我是想问问二位对你们那位叔伯的态度。”
“公子,其实那苏堀近日里又因玩乐欠下了大量债务,如今已经被煊安府衙的人给带走了。”冷箖开口补充。
“这样么……”听到这个消息,苏和珞喃喃两句,转而抬头向司徒锡说道:“他的事情已与我们无关了,这样就好了,不用再麻烦公子替我们烦忧。”
“但这文书还请公子务必收下,我与阿姊还欠夫人与公子的人情。”苏和酒这时候却突然出声,“这文书虽有不合理之处,但仍然是算数的,我们之前上报过官府,最终也没人回应,而文书期限也还长,若公子不嫌弃,我们愿做公子家的长工来报答公子与夫人。”
“和酒,没必要如此的。”钟离愔牵过她的手,就算是真要雇佣二人,也不应该再用这不对等的合约。
“此事回去再说吧。”
见到她们还要继续拉扯,司徒锡出言打断了她们,他将目光再次放到冷箖身上,“冷公子,文书我就收下了,但我可不能白拿你的东西。”
“司徒公子不必跟在下客气,此事对在下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在下只希望与公子交个朋友,当然,若是诸位往后能稍微照顾照顾我冷家的生意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倒是精明。”陈谱也暗暗点了点头。
将文书交到了钟离愔手上,苏家姐妹的事情到此就算是解决了,司徒锡原本还以为需要费一些心神,却没想到这事情办得如此容易。
冷箖见到目的达成,他也长呼一口气,随后他又吩咐店铺中打杂的伙计为每个人送上了一件小礼品。
“诸位贵客都是在等着庙会开场吧,此刻离庙会开始还有约莫一个时辰,若几位在花市中逛累了,可随时来小店中歇脚,今日这街上虽然热闹,但也有些过于拥挤了。”
站在窗户边上,冷箖低头朝下方的街道看去,来往的人推推搡搡,有的人已经被挤得破口大骂,街边上更有列着长队的兵卒持着武器走过。
“是啊,刚来时我就觉得奇怪了,为何今年的花市中会突然多了这么多人来,比往年的人数要多得多。”钟离墨也扒着窗户探头向外望。
“咦?钟离公子不知道么,今早城中贴了告示,据说有司会在今日庙会上向百姓们展示一件祥瑞之物,而这花市是专门设在前往庙会的必经之路上的,也能多些客流。”
“祥瑞之物?”钟离墨听此便瞬间兴奋起来,“这我可没听说过。”
“是的,老夫此行便是专程带孙女来看那祥瑞的,今日朝中大部分官员在祭祀之后也都会过来。”文老也笑呵呵地跟众人说明情况。
所以才会见到这么多官兵么……
司徒锡事先并不清楚这件事,那告示是早上贴的,而他们一家在起床吃过早饭后便直接乘着马车来了花市,因此没收到消息。
而钟离墨没听说,应该是钟离昧没想着要让他知道。
“我与姐姐也是前来观礼的,能称之为祥瑞的东西可是少见,既然赶上了,就不能错过。”
“而且我还听闻,那所谓的祥瑞,是一件能制造出虹蜺的宝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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