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山东侧,楚皇与一众大臣正围在一棵粗壮无比的古树旁,而在这树下正放着一个困兽的铁笼。
在这笼子里,有一只正躺卧着的黑熊。
“璐国公,朕可没听你说还安排了这一出啊。”
楚皇靠近那铁笼,转身朝身旁的一长发中年人笑道。
“陛下,臣也是怕您觉得无趣,照顾小辈们自然是应当的,但臣知道,这总是些温顺的猎物可没法让您尽兴。”
“好好好,诸位爱卿且后退些,来人,去将其放出来,由朕来射这头一箭。”楚皇正在兴头上,他并没有责怪璐国公的擅自安排,反而是兴致勃勃地翻身上马,准备与身边的随从们一起会一会这黑熊。
“原来今日这春猎是璐国公安排的,不得不说,比起以往来要有趣得多。”
“这我可不敢居功啊高大人,这登顶取芝的主意可是淮明公想的,老夫只是负责干些粗活儿罢了。”听到身边有人说着恭维的话,璐国公摆摆手朝着钟离昧努了努嘴。
“得了,你们二人都厥功至伟,快快散开,这熊可是要出笼了。”
铁锁被打开,笼门也被向外拉开,楚皇拉弓瞄准这黑熊身侧,准备先射一箭引它发怒。
箭矢离弦,速度极快,准确无误地命中了黑熊的脚边。
不出意料,一声震耳的熊咆传入众人耳中,楚皇牵马后撤,黑熊跑动出笼,两旁的将士们也都弯弓瞄准,若楚皇有危险,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向这黑熊放箭。
“轰隆——”
然而,一阵不属于这凶猛黑熊的巨大轰鸣声自山坡上响起,众人向山坡看去,不由都大惊失色。
璐国公脸色剧烈变化,他立刻上马冲至楚皇身前。
“护驾!山间有滚石滑落!”
一声高昂的呼声自璐国公口中发出,在场的武将与兵卒们也在第一时间举盾列阵掩护着楚皇。
突然的变故让楚皇眉头紧皱,相较于身边慌乱地人群,他此刻显得镇定无比。
围着的百官四散而开,山坡上数个巨大的圆石快速朝着这边滚下,一侧的黑熊也加速向人们扑来。
场面一度混乱。
……
“这道路的确坎坷。”
正如刚刚那岔路口的将士所言,司徒锡他们脚下这条山路极其不平坦,狭窄而陡峭,有些地方骑马很难通过。
“应该前面就好了,不过这一路上倒是没见到什么猎物,莫不是都被其他的队伍给收拾了?”
“会不会是走错路了?”陈谱与钟离墨攀谈着。
“这……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如今也不可能折返吧,咱们可是要争先夺得那灵芝的,而且应该也没有走错路这说法,最多是走绕了些,那三条路应该都能通往山顶的吧。”
钟离墨一句话说了两个应该,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这道路的正确性,但最后还是用“条条大道通罗马”这个逻辑说服了自己。
“前方有平坦处,右侧似乎有小径,应该是从那边入林。”陈芝酥指着前方山崖边的一处空地说道。
“哦?果不其然。”钟离墨两眼一亮,“走了这么久,终于是到山林深处了,其内猎物必然很多,姐夫,快快加速!”
看着积极不已的钟离墨,司徒锡叹了口气,少年就是有活力啊,而自己则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感叹一句“人无再少年”了。
这般想着,司徒锡还是慢慢地跟上了他们。
走到了那山崖边,一行人站在了这空旷的平地上,朝左侧看去,还能看到下侧山间的沟渠。
而当众人看向了右侧的小径,却都有些发懵,这小路并非是林间小道,它正连接着一个漆黑的山洞。
“这……莫不是要通过这山洞才能到树林中去?这是什么捷径不成?”
“别想了,应该就是走错路了,刚刚那指路的将士许是受到了他人的指使,特意给咱们指了条错路。”司徒锡拍了拍钟离墨的头,让他放弃继续进去的打算。
前路已尽,而这漆黑的山洞怎么看也不像是能通往树林中,一路也没有任何猎物的声音。
“故意的?可恶,他是收了谁的贿赂,快回去,本少爷要让他好看。”
“若真是这样,可能是冲着司徒兄你们去的,我们前面没有其他队伍走这条路,而我和姐姐也从未想过要夺什么灵芝……”
“冲着我们来的么?”司徒锡沉思了一会儿,“应该也不是,若只是为了浪费我们这队的时间,那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们了,我其实也从未想过要与人竞争之类的,倒是墨哥儿有这个心思。”
“我?姐夫,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也就是觉得有趣才随口喊喊口号,真要抢那灵芝可是很麻烦的,会被不少人记恨呢。”
听到钟离墨这番话,司徒锡又揉了揉他的头发,他有着与他的年龄不太符合的智慧。
“那看来那人是白费心思了,既然此路不通,那就折返吧。”陈谱也是摇了摇头,这种小伎俩在他的眼里十分无趣,但却让他游猎的兴致被冲散了许多。
“走吧。”钟离墨无奈地呼了口气,又打起精神环顾了一番四周的环境,“不过这地方还真不错,又偏僻又开阔,还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可以通行,若是有人在这山洞里设些埋伏,咱们可一个都跑不掉了。”
钟离墨笑着牵马转头前行,而他突然发现,身旁的司徒锡几人在听到他这话后,都忽然顿住了身形。
“墨哥儿!跳马!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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