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留意秋焱的神情,文甜甜视线落在男人胸前渗血的纱布上。
伸手将纱布轻轻解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穿心刺?”
身后的秋焱低声说了句,眉头紧锁。
“什么?”
文甜甜没明白他的意思,随口问了句,目光紧接着扫向男人身上各处,发现这人浑身上下伤处不少,但致命的只有这一处,可见杀他的人手段实在狠辣。
“穿心刺是一种暗杀武器。”开完窗子的苏梓鹤掀开帘子走进来,声音轻缓的解释,“它的制作十分精巧,只有匕首那么长,刺身有血槽,因此破开的伤口极难止血,他这一刺正中胸口致命处。如果时渊没在短时间内与我碰面,他可能已经血流尽而死了。”
说了这么多,文甜甜当然没听明白。她根本不知道各种各样的武器之间有什么特点,只是感觉有点棘手。
“死鬼,怎么办?”
脑中疯狂暗示死鬼,表面还要强装镇定。身后的秋焱见她似乎神色慌乱便放下药箱,单手扶住她肩膀,“别慌,先止血。”
文甜甜确实慌了,倒不是因为害怕伤口,毕竟之前秋焱身上的创口比这个要可怕得多,而是这人伤在了左胸口,距离心脏非常近,又非常深,很难确定心脏有没有受创。
秋焱察觉到她在手抖,便不着痕迹的扶着她坐到旁边的凳子上,亲自上前给伤口止血。
叶时渊的伤口十分奇特,伤口只有指尖大小但无论如何都止不住血涌。苏梓鹤也尝试过很多办法,厚厚的草药敷上去最多只能让血流的慢一点,然后再用各种药材勉强吊着一口气,让他尽可能多活一天。
然而再细心的照料也禁不住血一直流,整整拖了七天,叶时渊的气息已经微弱到近乎消失。
这人明显和那时秋焱的情况完全不同,已是到了濒死状态,几乎不可能再有抢救回来的希望。她从来没有真正面对死亡的经历,根本无法想象一条生命在自己治疗的过程中突然逝去是怎样的情况。
她不敢下手,更不知从何下手。
相比文甜甜的手足无措,秋焱显然镇定许多。
将药箱打开,从里面取出针线和药瓶。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先是将瓶中的药粉撒在伤口上,细细消毒,又从药箱里翻出火折子,把穿好线的银针放在火上快速烤过,然后便开始缝合伤口。
秋焱的手法十分娴熟,虽然伤口不大,但他在皮肉上穿针引线时血肉翻飞的场面还是血腥的让人不忍直视。
血如泉涌,这样下去伤者可能连缝合都挺不过。
“银针止血,快!”
死鬼的声音传来,看得傻眼的文甜甜立刻定了定心神,起身从药箱里找出针灸包,按照死鬼一步步的指导将银针慢慢刺入那伤口周围的各大穴位。
有了银针的辅助,血流的速度减少很多。
太疼了!
针没扎在自己身上,文甜甜还是莫名感觉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看着秋焱的动作,她的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或许当初秋焱浑身是伤之时为了活下来也是这样对自己的。
毫无感情,像是在缝一件破了洞的旧衣服,秋焱的一双手被翻涌出来的血染红,空气中的血腥味比刚进来时更加浓郁。
在场几人都没有阻止,他们静静地等着,屋子里安静得只能听见针线穿透血肉的声音。
来来回回缝了十几针,终于在最后一针穿过之后,叶时渊胸前的伤口居然奇迹般的止住了血。
“剪刀。”
染满鲜血的大手摊开,回过神来的文甜甜立刻默契的从药箱里找出小剪刀递过去。
棉线被剪断,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秋焱依旧神色凝重。
文甜甜将干净的纱布在早已准备好的温水中浸湿,拧干后递给秋焱。
两人都没出声,认真地将伤口溢出来的血擦洗干净,再次消了一遍毒后敷上药粉,用纱布包扎整齐。
“先这样吧。”
做完这一切,秋焱终于站起身叹了口气:“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剩下交给文大夫了。”
侧头看向文甜甜,她无法面对的血腥伤口由他来处理,但在整个治疗过程中包扎止血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如何让叶时渊清醒过来才是最难的。
“病人昏迷的越久就越危险,当务之急不仅是要吊住这口气,更得想办法唤醒他的意识。”
死鬼的话在脑中响起,文甜甜看着秋焱,眼中神情复杂。
“我这里有一枚药,先给他吃下去稳定伤势。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太差,须得缓两天,两天之后再继续施针,以针灸之法慢慢疏通经络,帮助伤口愈合,同时辅以药物调养,或许能恢复的快一些。”
文甜甜一板一眼的将死鬼的话复述出来,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针灸还能对这样的伤口治疗产生奇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自视甚高的死鬼真能让她体会一次见证奇迹的时刻。
秋焱帮忙收拾了药箱,提在手里跟着文甜甜走了出去,没再多言。
两人回到外间,开窗通风后屋内的血腥味和药味已经散去了很多,暖暖的阳光洒进屋里,沉闷的气息也随之消散。
整个治疗只用了半个时辰,苏梓鹤看他俩的眼神已经充满希望,仿佛看到了绝世神医!
“文大夫,我朋友是习武之人,他伤好之后还能练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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