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个时辰,南阳侯府恢复平静。
一直以来,侯夫人宋瑛一向不把陆昭漪放在眼里,认为她还是个三年前任由拿捏的娘子,可是,今夜举动着实令她惊吓过度,一时难以平复心绪。
陆侯爷虽然是武将,但多少读过圣贤书,也是个文臣,他也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嫡妹竟有如此魄力和胆量!
他一辈子经历了无数大风浪,但像陆昭漪这般大张旗鼓的行为,还是第一次!
一切的事情,仿佛脱离了掌控,他甚至不知如何是好,整个人呆滞坐在椅子上。
宋瑛心烦意乱的在屋里踱来踱去,越发的焦躁。
“侯爷,今后怎么办才好?咱们真的要被七娘压一头?”宋瑛没忍住,拍打着他,“你说话啊,这般纵容她,如此胡作非为,之后怕是你我都难逃干系。”
陆承业沉思良久,立刻起身,“我去找她谈谈!”说完,便夺门而去。
这一举动,令宋瑛再一次被吓到,起身追到门口,已经不见他的踪迹,她只能回到屋内坐下,脑仁突突的跳,生疼。
……
侯府大门,由一千影月卫重新打造,并将原来的破损大门抬走,安了个新的,更加牢固,不易损坏的大门。
门口,一辆由四匹军马牵引的战车,稳稳停靠在那里。
陆承业通过影月卫人潮,来到战车外,敲了敲车上的帘窗。
“七妹,我们能谈谈吗?”他低低问道,嗓音有点沙哑。
半晌,没有人理他。
他又敲了一遍,里头终于传来了淡漠的声音,“有话就说。”
车帘被掀开,陆昭漪露出一张脸来,神情复杂,实在让人猜不透她的内心。
陆承业摩挲着双手,言语支吾,“你今夜此举,的确有违常理,家中还有那么多宾客,你不顾颜面,但你也要为我考虑啊。”
“此番,你大嫂也惊吓过度,盼着你今后,可别这般闹腾,若再传扬出去,那就是家门不幸。”
说着,他顿了顿,“仲父仲母,他们在天之灵,也定是不想你这般。”
“哼?家门不幸吗?”陆昭漪冷笑,“只要你们别触碰我的逆鳞,也别拿我阿父阿母说事,我与陆家井水不犯河水,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说完,她将车帘放下。
这时,新的侯府大门已经被影月卫重新安好,正鸣金收兵。
陆承业站在外头,看着这座威严肃穆的大宅,心绪复杂得难以言喻,一阵秋风吹过,卷起他的衣袂猎猎,颇有几分萧瑟凄凉。
千匹战马轰动,陆昭漪所乘战车,也与千骑一起远离而去。
望着千骑远去的方向,陆承业叹息一声,掉头返回侯府。
……
这一夜,注定是不寻常之夜。
就在陆昭漪的一千骑兵,在返回洛京的路上,洛京城各处,暗流涌动。
各路消息铺天盖地的传入宫内。
一整夜的功夫,朝堂风云变幻。
天还未亮,夏裴就坐在太极殿,紧急召集三公九卿,及四品以上武将议事。
“胡宛大军兵临幽城,抵临我朝边境。先前,东宁军半夜偷袭大司马军营,将周乾救走,如今紧急时刻,陛下,还望能再次请出军师执掌。”
一位年约五旬左右的武将恭敬汇报,他便是镇国大将军,韩煦。
他曾是武公时期的猛将之一,对武公极为忠诚,骁勇善战,曾率领三百将士守城,击退敌军三波攻袭。
因战功显赫,深受天恩,自新朝开朝之后,他便赋闲在家,没有入仕。
前线来报,听闻胡宛大军举兵入境,他更是担忧不已,衣衫未整就跑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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