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裴强作镇定,眼神中透露着寒意,“似乎,你与邱卿相见恨晚啊,朕都离开邱府好些时候,你这才刚刚出来?”
恍然间,陆昭漪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了浓浓的酸味。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她理解有问题,总觉得不太对劲。
“陛下,臣一切安好,赵夫人对臣,十分赞赏,就拉着臣多说了一些话,不过都是女儿家的闲话,就不与陛下言明了。”
她这言外之意,是陛下多管闲事,一切都是你自己多想。
沉默之后,夏裴面色稍霁,“这赵夫人性子泼辣,行事也非常人所能理解,而你又与赵夫人性情相投,却是令朕也未想到。”
这话,明显带着挑衅。
而陆昭漪更加怀疑,他的话语之间,还有别的意思,但非帝王所惯用的御下之术,不问她与邱渠子,反倒是说起赵夫人。
反常,这真的很反常。
思绪片刻,陆昭漪心中警铃大响,深知怠慢不得,赶紧叩首:“陛下,臣与赵夫人一见如故,甚是投缘,赵夫人之才华,也是臣所钦佩的。”
她恭恭敬敬磕头,抬头,就见夏裴一脸冷笑,“钦佩?哼,你这是要跟赵夫人学吗?”
“记住,你是殿臣,要学的是治国方略,难道要去学驭夫之术,持家之道?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这一发怒,让陆昭漪脸色一凛,心中却还是疑惑不解。
夏裴,你究竟是想说什么?
她有点发懵,内心翻涌,眸光暗转,想着要为这位君主,找找其他的借口。
他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从来只有他质疑别人的份,没有人能质疑他。
而这句话,是在质疑她,更是在警告她。
嗯,一定是这样!
她心里如此安慰自己,似乎不肯相信,已经摆在面前的事实。
夏裴不是在跟她摆弄权术,却是实实在在的醋意大发。
“走。回宫!”他怒喝,显然是愤怒至极,一甩衣袖,留下一脸愕然的陆昭漪。
顿时,她脑袋一阵嗡鸣,心跳如擂鼓,脑海中思维纷杂,竟然语噎。
“陛,陛下!”曲七娘见此,赶忙拉着她的衣角,甚至忍不住,替她发声。
听到呼喊,龙撵重新掉头回来,就见夏裴满是不解之色。
“你若不能安抚好陛下,今后若你与夏笙合作被发现,就是你我的死期!”
曲七娘就这样在她身边,低声说着。
这个道理,她不是不知道,是不知如何去安抚,这么一个带有情愫的君主。
若真是冷面无情的,她还能以智谋,获取对方信任,可夏裴……
她心中一阵叹息,眼下只能硬着头皮。
“臣刚刚所言,皆出自肺腑,陛下为臣着想,臣心里感激。”她内心紧张,转而稳定情绪,面上却不敢表现分毫。
“方才臣说,与赵夫人性情相投,不过是两个女子之间,正常的眼缘罢了。陛下方才错误解读,是臣没有解释清楚。”
再看一眼夏裴,脸色稍缓,不像刚才那样鼻青脸肿。
可她终究,还是无法看透他的想法。
“好,很好……”夏裴微微点头,而后,又笑了笑,“记着,明日巳时,你,入宫参加军政要议,不准迟到。”
听此,陆昭漪心知,此事已成,便含笑跪拜,“臣谨遵圣谕。”
夏裴挥挥手,龙撵再度扬长而去。
见天子仪仗走远,陆昭漪松了口气,心中烦躁稍退,今后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夏裴。
这样僵持下去,或许,只会越闹越糟糕。
“你不必烦心。”曲七娘在旁低声安慰,“你身子局中,或许看不清,但旁人的眼睛却看得很清晰,皇帝确实对你有此番心思。”
既然已经挑明,陆昭漪心中却也轻畅,哪会不知?
说来也算助力,要利用也好,要撇清也罢,但她需要理清,自己与夏裴的关系。
两人再次登上马车,继续赶路。
马车内,陆昭漪忽然眸子一翻,看向身边曲七娘,“曲娘子,你,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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