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如今,疠灾范围越来越小,一千多里的沿江渡口已控制,那便不会有外人插手。
而同时封锁范围内,已经被下了禁足令,所有人不得私自外出,只要这个形势一直持续下去,肥城一直在治愈病患,总有一日就有彻底消除疠病的那日。
可这主使这一切的人,他们回头一走,依旧还会继续做着此等之事。
所以,她要赶在疠病结束之前,将那谋划之人找出来,她要此人,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谢罪。
“我不在期间,浚遒县内由你负责,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更严格排查每一位进入县中的客商、货郎、车夫、伙计等,但凡可疑之人,全部捉拿,严刑拷问,一定要挖出幕后指使者!”
“等影风来了浚遒县,我动身返回肥城。”陆昭漪缓缓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回眸一笑,“走吧,先将这郡内的奸细找出来吧?”
夏平朗跟在她身侧,一路向县衙前堂而去。
当他们已进入大堂,夏裴身坐首位,郡都尉丁融、郡主簿冉风与县令陈忠皆在列。
见她进来,郡县官吏齐齐拱手行礼。
首座的夏裴淡淡的瞧她一眼,微微颔首示意。
堂内,陆昭漪环顾众人,似是注意起他们脸色的变化,不过仅仅几瞬便掠了过去,冲堂上福身。
“陛下动作迅速,臣十分佩服,仅仅半日便能控制整座县城,实属难得啊……”
听此,夏裴差点被她气出一口血,但碍于场合和情面,他忍住了。
“陆卿哪里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什么地方是朕来不了的?”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可这种心怀天下的气度,却深深震撼了下方众人的心灵。
“是!陛下说的极是!”陆昭漪尴尬一笑,随后眼睛直直打转,“可有些人不这么想,而是把一城一地,纳为自己私有,不惜谋害一郡之首,可从未有‘莫非王土’这等想法。”
她的语气中满含讥讽与玩味,不像是对夏裴说,更像是在对这一众郡县官吏说的。
夏裴心领神会,清了清嗓,“陆卿,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昨日李卿遭遇行刺,是这堂上的人做出来的?”
此话一出,下方的众人脸色齐齐一变,更是猛地一颤,目光死死的盯着陆昭漪。
旁人也都个个惊骇欲绝,似乎恨不得在她脸上盯出两个洞来。
因为此话太有威慑力了,他们这些都是郡官一直兢兢业业,从不敢有半点懈怠,如今岂能让人如此侮辱?
下一刻,丁融托着老迈的身躯,指着陆昭漪大骂,“你这妖女,休要胡说!老夫忠心耿耿为国为民,怎会谋害郡守?又岂敢觊觎城池田地?你莫要信口雌黄,毁我声誉。”
他的声音响亮,带着几分沙哑,显然是年岁大了,说话声音大了点儿。
“哦?”陆昭漪冷哼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你谋害郡守的理由是什么?”
她语气淡漠,却让丁融的身体又抖了几抖,他咽了咽唾沫,道:“你这妖女,我不与你争辩,总之这件事,你休要污蔑于我!”
夏裴见状,似有猜测,脸色突地阴沉下来,“丁卿,若陆卿冤枉你了,尽管自证清白,朕也非昏君,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陆昭漪一愣,撇头看向夏裴,一脸无辜,“陛下,我一直没说他是啊?是他自己往里面跳……”
听此,丁融老脸一红,竟说不出话来。
众人忽然明白了。
这是他自己心虚而已,并非是陆昭漪所针对之人,何况这老小子向来胆子小,即便有贪墨之事,在郡守李潜这中雷厉风行的手腕下,也不敢做什么出格之事。
夏裴也在打量着,可眼下不是要拿此人的时机,眼下需找出刺杀李潜、霸占田地与城池之人,才最为要紧。
除了丁融之外,其他人都显得极为镇定,可越是镇定之人,越有可能是案犯。
在郡官之中,能有此能力刺杀太守,且还能安然镇定的,也仅在剩下两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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