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天已经彻底黑了。
虞眠抱着换洗的衣裳从屋内出来,刚要去洗漱,就听见门外传来叫门声。
李怀策随即从屋内走了出来,他经过虞眠身旁,停下脚步温声道:“你去收拾吧,我出去看看。”
“好。”
虞眠转头朝着旁边的空屋而去。
掩好门,虞眠将衣裳随手放到了旁边的木凳上。
屋内有一个很大的木盆,里面已经放了一半的凉水,旁边的木桶里面,是李怀策提前烧好的热水,此时此刻还冒着热气。
虞眠挽起衣袖,将热水舀到了木盆里面。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清晰的说话声。
“乔婶,您太客气了。”
是李怀策的声音。
随即乔婶笑道:“哎呀,我想着小眠和孩子们应该喜欢,所以就多带了些,如今时节不好,村子里也买不到新鲜的瓜果,我这里好歹有些门路,你就别客气了。”
李怀策拎着沉甸甸的箩筐,笑着说:“那就多谢婶子了。”
“都叫婶子了,还谢什么谢?”
乔婶随意摆了摆手,又继续道:“说真的,其实也该我们过来道声谢,要不是你专门过来传话,让我们晚几日再出发,现在我们已经被黄沙埋在地底下了。”
李怀策将乔婶迎进门,孩子们都很开心。
他将箩筐放在地上,让二宝去洗了些沙果,孩子们吃得开心,他便和乔婶到一旁说话去了。
“对了,我和你殷叔已经商量过了,我们打算明晚出发。”
乔婶坐在凳子上,接过李怀策递来的茶碗,而后缓声道:“你是怎么打算的?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闻言,李怀策有些沉默。
他将水壶内重新添了水,而后朝着乔婶道:“不瞒您说,我原本是想跟你们一起离开的,但义父他……”
“刘叔不走?”
“嗯。”
乔婶张了张口,最后叹了口气,缓缓道:“也是,刘叔孤身一人这么多年,如今虽然世道艰难,但他夫人和儿子的墓都在这里,想必心里牵挂得很,毕竟人也老了,也没有年轻时的潇洒了。”
“义父不想离开,我也不愿勉强,而且我的身体情况也不太好,我想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应该不会离开了。”
“也好,孟家庄到底比别处好些。”
乔婶拍了拍李怀策的肩膀,“我给你们留了些东西,明日离开之前,也会把钥匙给你们送过来,等我们走后,你们就搬过去住,听说最近有流寇骚扰村社,我们家离孟春也近些,互相有个照应,我们也放心。”
“好,多谢婶子。”
乔婶随即站起身,环顾四周,又忍不住问道:“你家的小媳妇儿呢?”
李怀策愣了下,笑了笑说:“她去旁边屋里洗漱去了。”
“哦。”
乔婶拖着长音,眼神暧昧道:“等搬去我家之后,地方也宽敞,你既然已经成了亲,也该跟孩子们分开住了。”
“……”
李怀策面色羞赧,温声应承道:“是。”
把乔婶送走之后,李怀策便又锁上了大门,经过院子的时候,旁边的房间忽然开了门。
虞眠从屋内走出来。
皎洁月光下,她披散着长发,未施粉黛的小脸被热水熏得红扑扑的,眉眼间少了几分天然的冷淡,反倒多了一丝俏皮的迷糊。
她停住脚步,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刚才是乔婶来了?”
“嗯。”
李怀策朝着虞眠走去,顺势解开了身上的外袍,直接披到了虞眠的肩上。
虞眠:“?”
虞眠抖了抖肩膀,有些抗拒道:“很热,没必要。”
李怀策瞥了眼她的胸口,淡声道:“你的衣服被水打湿了。”
虞眠随即低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