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侄闻溪,今你夫君病重,需上京求医问药,吾忙于公务,无法相送,心中甚为担忧挂怀,好在恩师范老先生长居盛京,此番你们前往,也可代替吾问候一二,此行山高路远,万望珍重!吾时刻盼着你们病愈平安归来。”
信至此,落款为钱如明的私印。
虞眠疑惑。
信中提到的这个闻溪是谁?
虞眠并不认识,但是信中字里行间表达出来的信息,似乎又跟虞眠和李怀策完美对应到了一起。
莫非,钱如明此举的用意,是让他们掩藏身份?
钱如明说过,他曾经有一个哥哥,但兄长体弱多病,他们夫妇早年离世,只留下了一个女儿,当时被钱如明接到了身边抚养。
但这个侄女胎里不足,从出生之后,也是大病小病不断,听说还未成年,就已经故去,钱如明为此伤心了许多年。
直到虞眠的出现,才稍稍填补了一些遗憾。
在外人面前,钱如明总说虞眠是自己的侄女,原来他早已为她铺好了去路。
匣子里还有一个文书模样的东西。
虞眠打开看了一眼,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通行文书上面所写的名字正是钱闻溪!
不仅如此,就连里面夹着的路引都是重新做的。
钱闻溪和李明澈。
如此一来,他们两个和通缉榜文上的‘李怀策’和‘虞眠’就没有半分关系了。
虞眠不知道钱如明这样做会不会给他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心里真是十分感激。
孩子们坐在车厢内,互相依偎着睡着了,虞眠也有些困倦,自顾自倚着车厢,指尖不停的抚摸着小匣子上面的纹路,就这样渐渐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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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通行路引,虞眠他们此行变得畅通无阻,不论到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各地的驿站投宿,持着知府大人的手令,还可以享受很多优待。
虞眠第一次体会到走后门的感觉。
虽然风光,但是有时候又会觉得莫名心虚。
好在虞眠有医术傍身,不论走到哪里,总会结善缘,得到很多助益。
如今疫病的传闻在民间闹得沸沸扬扬,虞眠也依靠那张药方赚了一些钱财。
她出价并不高,只是为入京积攒盘缠。
当然她也并不只是卖给药堂。
在孟州的时候,虞眠从蒋檬那里学了一手,所以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停下来买些纸笔,顺便支个小摊,帮着大家写信,看诊写药方。
她收费不贵,民间毕竟都是普通老百姓,有时候也会分文不取,甚至仗义疏财,所以收入并不高。
但他们这一路除了车马修缮花的钱比较多之外,其余的地方,几乎没有支出,所以虞眠也狠狠地攒了一笔小钱。
起码等他们到了盛京之后,不用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忙着到处赚钱。
虞眠盘算着将来的小日子,别提有多开心了。
“想什么呢?”
李怀策穿着白色中衣缓缓走来,弯着腰看着虞眠,“笑这么开心。”
虞眠坐在床边,娇声道:“还有一日的路程,咱们就到帝都了,到了天子脚下,各种繁华盛景尽收眼底,你说应不应该高兴?”
“确实该高兴。”李怀策道。
这一路他们途径无数个村落城镇,但都没有来得及停下脚好好欣赏一番,整日忙着赶路,一晃两个月过去,想起来还有些恍惚。
“这一路你辛苦了。”
李怀策由衷感叹,继而露出几分无奈的笑容,“我像个废物似的,整天还要靠着你养家糊口,娶个媳妇太能干,你说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怎么不是好事?”
虞眠挑着眉,“怎么?你后悔啦?”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