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水素兰在院子里练完太极剑回屋,就见儿子在那对着窗户撩头发。
水素兰放下手头的剑,拿起软乎乎的白毛巾擦汗,一边擦,一边数落儿子:
“一大早的,在这嘚瑟个啥?要照镜子,不知道在楼上照够了再下来?今天都三号了,还不去公司呢?这才开年,就懒懒散散的,像什么样子?不管做什么事,三天打渔两天晒网都是不行的,靠着天赋只能得意一时,要付出足够的汗水,才能浇灌出成功的花朵,知道不?”
桑沭是个懒散的性子,人生目标就是当个贤妻良母,在过日子方面是个好手,却担不起事,老两口也不强人所难,只把儿子当继承人培养,对他的要求自是严格。
桑沅喜滋滋的看着窗外小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他爸拿着太极扇跟了进来。
“一年到头都在忙,休息两天也无关紧要,孩子心里有数,你就别说他了。”
“他能有什么数?也就你这当爸的看他哪哪都顺眼!”
水素兰没好气的把毛巾扔桑景文怀里,就嘀嘀咕咕的上楼换衣服去了。
虽然她声音小,父子俩还是听清了。
“一天天的,干啥啥不行,吹牛第一名,这都多久了?儿媳妇还没影!眼看着奔四的人了,一点也不上心。”
又是老调重弹,桑沅都无语了。
“你别跟你妈生气,你这事儿就是她一块心病,等你顺顺当当的结婚生子了,她就不会再说这些了。”
桑沅的怪病给水素兰留下的阴影可太大了,桑景文心疼老婆,又不忍心儿子被埋怨,只得从中和稀泥。
“我知道妈妈爱我,才会替我操心,爸,你别担心,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很多年轻人都不喜欢听爸妈唠叨,尤其对催婚,更是深恶痛绝,动不动就是“奔四的人”,搁谁谁炸。
但他重生前也是两个孩子的爸爸,懂得为人父母的不易,自是不会为这种小事生气。
父母总会老去,总有一天,想听他们唠叨,都是奢望。
“你心里有数就好。这一大早的,等谁呢?”
水素兰做事风风火火,经常不注意细节,桑爸爸却是搞研究的,一丝一毫的异常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没有等谁,我这马上吃完饭就去公司,爸爸你有事先去忙吧!”
桑景文了然的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戳穿,直接上楼去了。
桑家生活并不奢侈,早上厨师做了父子俩爱吃的鲜虾馄饨,以及女主人喜欢的大碴粥配黄瓜小咸菜,另有一只咸鸭蛋煮熟了切两半,放在小碟子里。
桑沅一边吃馄饨一边走神,时不时抬起腕表看一眼。
直到八点十分,才听到保姆阿姨过来传话:“倪小姐来了。”
桑沅立马从座上弹起,拎起公文包,做出出门的样子。
结果到了大门口,见倪冰砚还未进来,又走回门厅等着。
见他凑到窗户边偷看,桑景文看了眼桌上剩下的半碗馄饨,好笑摇头。
到底是毛头小伙,大点就好啦!
心里感叹着,他却端起自己没吃完的馄饨躲开了。
小年轻面皮薄,老头子还是给他们留足空间吧!
不多会儿,倪冰砚拎着个水果篮子,跟在保姆阿姨身后进来了。
桑沅忙装作要去上班的样子,走出去和她碰了个脸对脸。
“咦?倪小姐,你这是?”
倪冰砚待会儿还要去电影频道做访谈,想着下午来道歉不太好,就一大早来了。
本来还想备点重礼,想着那样反而让人不自在,就连夜装好了这么一篮子水果。
“没事,就找水阿姨说说话。”
才刚与桑沅传了绯闻,倪冰砚看到他怪尴尬的,就不想与他多说。
桑沅故作不知,自然的伸手接过她的篮子:“来就来了,还带这些干嘛?瞧着就怪沉的,给我拎着吧!”
篮子是白蜡条编的,水果很新鲜,颜色搭配得特别漂亮,往桌上一摆,就可以画一幅油画那种。
“有点事找水阿姨,哪好意思空着手来啊!”
他的表现实在太过自然,倪冰砚不由放松几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保姆阿姨早就上楼跟水素兰说了这事,等她换好衣服下楼,就见自家儿子拎着果篮进来,倪冰砚跟在后头,一身小香风套装搭配黑色长靴,一看就是要出席正式场合的样子。
水素兰面上一喜,就迎了上去。
“冰冰呀,吃早饭了吗?”
倪冰砚一看餐厅那边,就知道自己来早了,不由有点尴尬。
她总是起得早也吃得早,忘了别人家习惯可能不一样。
也是今天还有事,怕来不及。
道歉的事不能拖,只能厚着脸皮失礼一下了。
“我吃过了,不好意思水阿姨,打扰了。”
“没事没事,你这身打扮漂亮极了,是要出席什么活动吗?”
“十点钟去电影频道做个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