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绰告辞之后,屏风后面的那个女人才施施然出来说:“子心啊!你讲话实在是越说越没有耐心啦!”
闵修仪斜睨着那个步态优雅的女人说:“宋玉绰最烦皇宫里拐弯抹角地说什么,您知道吗?其实您既然那么在意,又何尝不是直接亲自说呢?”
女人们把手放在闵修仪的肩膀上安慰她:“这件事只有子心你们去说话是靠得住的。宋玉绰的手儿没有这么长了,伸到丽景堂里去吧!”
“其实您让宋玉绰说什么您是好的呢?您帮她的是暂时的,帮她的是一世的。天生不一样,为什么要惹出这样的麻烦呢?”闵修仪放下书本说:“那宋玉绰给您那么多的帮助,您要不要表示一下,对您的声表姑敬重呢?”
上官婕妤皱着眉翻看那本鬼画符似的书籍,轻蔑地说:“主要指昭阳殿,非宋玉绰莫属,还是去向皇后娘娘讨听吧!”
“早知是太后,唉,还从来没想过您会叫宋玉绰表姑呢,”闵修仪以书掩面,忿忿不平地说:“您去吧!宋玉绰不去看您这不孝表侄女!”
“那宋玉绰告辞吧!原来宋玉绰这里有几本高丽带回来的小说想送给你们,你们也别想去算了!”
“慢走吧!谁叫宋玉绰不愿意呢?”闵修仪看见上官婕妤手中拿着一本书大声说道:“为什么不早点开口呢?”
丽景堂隐去肃穆气氛又是一片嘈杂,厅外10步便可听到闵修仪兴奋的歌声。
宫道边春风送暖,杨柳萦绕,吹不走内心的阴霾。在这春意盎然的时节里,一场意外的变故将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家族推向了风口浪尖上。在这场风波中,一个女人站到了她父亲——欧阳家的对立面。陆昭容本是世家的公主,却因为她的父亲被杀而被迫嫁到了别人家。世家对陆昭容毫不畏惧,由于有延续百年家族做后盾,上官婕妤不悦,暗地里还敢于让陆昭容绊倒。宋玉绰可做不到。
过去宋玉绰什么也没有得到,只有宋赢彻宠幸过。
现在宋玉绰身边更有城阳公主和中学探花哥哥。她是宋玉绰的好友,她给宋玉绰带来很多快乐和幸福,让宋玉绰永远铭记于心。有一件事,至今还在脑海中浮现。那天夜里,宋玉绰躺在床上睡着了。有两件护身符是陛下送给宋玉绰的。
弟弟不过是个探花而已,需要数年磨砺,而现在宋玉绰庇护的对象是城阳公主。
城阳公主虽然只有宋玉绰1岁,但高不过宋玉绰的肩,宋玉绰拉着她柔软的双手,并肩而行,读她晚上缠绕着宋玉绰和她讲的故事,其实她只是一个小孩,宋玉绰不能强迫她马上成长,那就让宋玉绰去保护她吧,怎么能不保护自己呢?
她就在及笄之年宋玉绰15岁那年就已恋慕上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现在只有虚无缥缈的幻影。城阳长得很英俊,他是城阳县最优秀的高中毕业生,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和一副好嗓子。他对她一往情深,但他不爱母亲,他爱城阳的爸爸。而且城阳并没有得到爸爸的疼爱,以后她如果下嫁结婚了,怕就不开心了。
闵修仪的这句话铭刻于心,宋赢彻从来没有喜欢过阿芷,更无意喜欢过他。
宋玉绰突然闪了一下思绪,宋赢彻冷遇城阳,是否仅仅是因为她出生还不到一个月?
宋玉绰掐着一枝蔷薇停了下来问:“妈妈没事吧?“
“宋玉绰心里乐开了花,”阿芷哭哭啼啼的眼睛越看越像是肿了的桃子,脸上却虚浮着惬意的微笑,欢呼雀跃着,“感谢姨娘把阿芷带到丽景堂,姨娘说闭门抄经二个月,叫这段时间阿芷不去看自己,听话地听从姨娘的安排,尽管这二个月有些漫长,可阿芷还是会等待着。”
果然,正如闵修仪所言,刘氏稀里糊涂一回就足够了,为自己女儿的未来,还编了一个谎。
眉宇之间微微动了一下,轻轻地把她挽着头发的梳篦往高处推了推,毕竟不忍说一句:“今后不可以再见到你妈妈这样绝情的话语了。“阿芷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在宋玉绰家的厨房里,宋玉绰常常看到她在忙碌地做着什么。阿湛在一旁笑着说:“宋玉绰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几天阿芷总是乖乖的,没有宋玉绰的答应,也不私下看妈妈,纯粹是为了遵守宋玉绰骗妈妈的约定。
奉茶之事着实让宋赢彻懊恼不已,细数当日倒是有仗恩、威逼其就范之意,自己向来不喜欢宋玉绰当着自己的面耍弄心机。而且两人发生争执,当时宋玉绰并不了解其过继之深意,口诛笔伐地说了一句不希望城阳,其安排也为宋玉绰所视若草芥。他是宋玉绰的同父异母兄弟,宋玉绰也曾有过一次和他相见的机会。那时宋玉绰在城里读小学三年级,而他念初中二年级。宋玉绰和他在同一所学校里读书。一句话,三、五日未曾得遇。
宋玉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虽然不恰当,但是不差,所以就沉下心来,每天耐心地教导城阳认字,又不愿第一个示弱,两人便僵持不下。
碧茹却熬不下去,劝谏宋玉绰赶紧俯首称臣,并将点心送到贞观殿说:“容嫔有身孕,娘娘与宋赢彻再闹,承曦堂秦氏正在钻这个空子,不知道用什麽狐媚法子。月前晋位才俊,昨儿再封美人“。
他虽对宋玉绰很生气,但若是示弱于人,恐怕也会感到容易获得的胜利、味同嚼蜡了,而且这决不是宋玉绰的脾气。他爱上了一个女人,却又无法拒绝她的要求;他喜欢一个女子,却又无法让她接受自己的爱情。宋玉绰想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宋玉绰喜欢他的女子。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太多太多了,而他却更加钟情于宋玉绰本心,就这样赌了个你死宋玉绰活。
4月21日,新科进士进入贞观殿朝拜,嫔妃们可在贞观殿旁边空江楼上观赏。
新科进士大多倜傥少年老成,沾沾自喜看长安花开花落,宫女少不了春心荡漾,尽心竭力装扮自己,即使新科进士再优秀,都和他们毫无关系,但更愿意高高兴兴的做个春梦。
妃嫔就实际多了,一是宋赢彻又正襟危坐贞观殿,相隔很远,扮相再妩媚也没有人来欣赏,二是隔幔帐而不见进士容貌,因此对其兴味索然却耐不住周围宫女的挑唆,只好勉力来了。
饮绿终日聒噪耳,欲看华笔柳道彦时,不少宫女也像她那样,因才名双收痴迷柳道彦、左右逢源挑衣裳、还向宋玉绰借银缨珠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