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绰从流芳斋出来,看见秦氏正站在不远的地方等候他,心里知道娘亲有事情交待他,不由加快脚步向秦氏走去。
“娘,可有什么事是要交代女儿的么?”
“归儿”看见女儿走了出去,秦氏满脸愁容,本为一女,叹气“真不知道你跟你爹都是怎么想的,一个拉着毫无作战经验的小儿子上战场,一个却是主动暴露你爹的行踪,你们,你们真真是要气死我!”
“娘”宋玉绰,在秦氏手中撒娇,向莫乐渊使眼色“乐儿你到那个亭里等我吧”说着便向跟随他的几位丫鬟意有所指地吩咐“你先到我们的庭院,寻着蓝香叙往事”
叙旧二字咬得极是沉重,紫黛数人自然明白宋玉绰之意,急忙屈膝答应而去。
看到大家纷纷离去,宋玉绰方才有牵着秦氏双手,伸长音叫一声“娘”
秦氏则嗔瞪宋玉绰,无可奈何“你啊,敢直呼其名讳公主!”“我知道,她的意思。”说完,他却欣慰地笑了“似乎公主对你好得不得了”
宋玉绰点了点头“娘啊,你不要埋怨爹啊,爹他就是这样的”说道,抬起头看着娘亲,发现娘亲没有什么大波澜,便继续说话。
“爹他也是担心瑾哥儿日后挣不到好的爵位”
“我怎么会不知道”秦氏叹了口气,世子仅有一职,授长子之职,次子只能依靠恩荫,但恩荫到了什么位置,就有多大好处呢?再说这孩子也不是自己的。不如趁瑾哥儿小,自己赚了钱,秦氏牵着女儿的手叹了口气“我只担心瑾哥儿,他一点作战经验也没有”
“娘”宋玉绰微笑着断了秦的话匣子,宽慰地说:“大哥第一次虽太子征战时不也没有作战经验么,都会有第一次的,嗯?”
“你大哥毕竟是跟着太子在西北大营磨练出来,瑾哥儿他却是自小长在我与你爹身边的,这叫我如何放心”
“瑾哥儿的功夫是爹与外祖父手把手教出来的,后又从年前开始陪着七皇子练武习书,母亲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家是武将,瑾哥儿这一步早晚会迈出去的”
说罢,看秦氏仍愁眉不展,宋玉绰增加了力道。
“我听公主说太子调了一半的暗卫暗中保护瑾哥儿,娘亲还在担心什么”
听说太子把暗卫调到宋子瑾身边一半,秦氏吃惊地望着自己的女儿,不敢相信“太子的手下居然这么用心”
宋玉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虽然不自恋,但也很懂,谢长安之所以会这样,大多是出于自己的考虑,才会这样认为,内心多了一丝温暖,脸上笑得也就那么暖。
“是啊,虽平日里太子严以律己也严以待人,却在关键时刻对待手下最是谦和”
秦氏赞许地点头,亦不愁夫之决,却还是嗔瞪了女儿一眼,嗔怪“你也是,做什么暴露你爹的行踪,明知道你这般做也太大胆了些”
秦氏刚才却猜测宋玉绰使用了调虎离山之计,但越是想错了,她可以想出来,这就是调虎离山的计策,二房的家人细究起来一定还会联想到这是调虎离山的计谋,于是,她正在猜测,宋玉绰所说的旅行,是太子排定的精确旅行。
看到娘亲真的想好了她要引导大家思考的那一面,宋玉绰笑得更加深记叙、握住秦氏双手说明。
“娘,您真真是关心则乱,如此简单的问题,为何不拆开来细细分析?”
“怎么说?”
“娘,你跟我走吧”说完,宋玉绰拉着秦氏来到莫乐渊所在亭。
“归儿,宋夫人”看到宋玉绰拉着秦氏到亭子里,莫乐渊站起来相迎,微笑着打趣宋玉绰“可以说明问题吗?”
宋玉绰微微一笑,摇摇头,待秦氏落座,刚挨着秦氏坐下,对着莫乐渊又重复了一遍在流芳斋时的话“如今若你是太子的仇人,听了我所说的太子的行程,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宋玉绰无意告诉莫乐渊,家中一片狼藉,倒非她不相信莫乐渊的话,但又不希望莫乐渊着急,好在旅程中还有谢长安,以谢长安为掩护,并非天方夜谭,左、右秦氏均可理解为非。
莫乐渊得知宋玉绰想为秦氏举例子,亦乐得合作,含笑合作宋玉绰。
“第一反应必然是调虎离山计,以为大哥其实是往北方行走的”
“不错”,宋玉绰打了一个响指,看看娘亲,举例“再比如,你与我娘亲是一派人,如今你们两个就我的话来讨论,第一次讨论,会讨论出什么结果?”
秦氏沉思道:“定然是讨论出你是故意透露出太子的行踪,然后引诱着我们往调虎离山计上想,届时我们都追到北方之后才知道,你说的原来其实是真的,可对?”
“对也不对”宋玉绰笑着摇头“这只是第一次的讨论结果,以那些人心思细腻的程度,以及反复无常的性子,女儿猜,他们一定还会有第二次讨论的结果”
秦氏恍然“你是说,他们马上又会想到你其实早就洞察了他们的心思,知道你会猜到他们能想到第一次讨论的结果,所以,马上又推翻了第一次讨论结果,认为你所说的两个方向其实就是在迷惑他们”
宋玉绰点头,笑道:“娘,所以,女儿说的确实是太子真正的行程,可是以他们心思缜密的分析程度,估计是要往东西两方追了”
莫乐渊跟着点头“正是这个理,他们可能还会有第三次讨论会猜测,猜测我们早就猜到他们会往东西两方追,所以他们还可能想到我们就是用了最简单的调虎离山计,所以,他们第三次讨论的结果可能是要往北方追人了”
“正是”宋玉绰笑着看向秦氏“所以娘,您就放心吧,所谓做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将太子真正的行程说出来的”
听听两个人分析,秦氏方才消愁,食指在女儿额头上点点,放心不下地问:“你这般大胆,可是太子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