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说不定人家秦桧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热血有志青年呢!就像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姓汪的那位。
这边,下午他在秦嗣源家做客,却不知上午,苏家来了客人。
苏家虽是商贾之家,算不了书香门第,但生意做这么大,和官场没有交集,也是不可能的。
比如今天来访的宋茂,如今便在申州一带任知州,与苏家也关系匪浅。
苏檀儿二叔苏仲堪的发妻,与这宋茂原为兄妹表亲,宋家以前仅出过几个小官,苏家曾在宋茂往上升的路上,给予了颇多打点,宋茂坐上了知州,自然要给予回报和关照。
虽然是申州的知州,影响力延伸不到江宁,有这样一个人在,只要他来江宁拜访其他官员之时,言语间稍微透露一些与苏家的关系,虽大家可能不会关照,但知道后边有人说话,也不会沦为那种肥羊。
唯一不好的是,宋茂是二房的亲戚,对苏檀儿未来掌权,可能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不过,有这样一个人,对苏家总归是好事。
说来,这宋茂能当上知州,又没多少背景,即便有苏家花了大笔银钱帮忙打点,本身的学识还是极为出众的,又是进士出身。
每次来苏家拜访,苏老太爷也会把那些表现优秀的子弟,拉出来让宋茂考教一番,宋茂眼光不差,评价倒算得上十分
中肯,苏家这些年确实出了几个有些许天赋的读书苗子。
等苏府藏书楼这边的考校结束,宋茂回到为他安排的院落中,贴身的小厮过来汇报:「老爷,文兴少爷求见。」
宋茂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苏文兴是苏仲堪的儿子,已经有二十三了,比苏檀儿还要大。在苏家第三代男丁中排行第五,这个排行不仅包括苏家三房,还有诸多堂兄弟。
苏文兴对于苏檀儿未来执掌苏家颇不服气,以前苏老太公压着他没法,如今堂舅来了,自然要找支持。
进门给宋茂见礼之后,开始讲起了苏老太爷如何安排苏檀儿接班,又如何给她找赘婿,那个赘婿又是何等沽名钓誉之人。
宋茂听他提到宁毅,这才露出点兴趣:「你说的是写水调歌头的宁毅,他是苏老太公给檀儿招的赘婿呀!不愧是老太公,眼光还真是可以。」
「你说这宁毅沽名钓誉,那首词也是抄来的?」宋茂抬头问道。
苏文兴道:「堂舅,绝对是抄的,说不定就是爷爷花钱买来给他装门面的,你看他现在已经有才名流传出去了。」
看宋茂仍不太相信,连忙道:「堂舅,我说的都是真的,他的来历我们早就调查的清清楚楚,以前就是书呆子,独来独往,也没什么亲朋好友,自然也没什么学问,这也是爷爷选他的原因。」
苏文兴滔滔不绝的说着他的怀疑,以及爷爷的偏心,把家业交给一个女人。
宋茂听一会,双手虚按,让他稍安勿躁。
「文兴你不要总听一些流言蜚语,此事真假尚在两可之间,至于谁执掌苏家的家业?文兴你若真有这个本事,堂舅自然也会支持的。」
「至于宁毅,他是不是沽名钓誉,买来诗词作弊,堂舅有机会会试一试的。」
说完,看着眼前仍然满脸不愤的便宜外甥,宋茂心里暗暗摇摇头,苏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还是拍了拍苏文兴的肩膀:「文兴呀!眼光要看长远一点,你这样争,可是争不过苏檀儿的。其实有我在,即便苏檀儿执掌苏家,也不会亏待你。」
看着根本没听进去的便宜外甥,宋茂叹了口气:「文兴,我等会儿还要出门一趟,我刚才说的话,你且想想,先退下吧。」
苏文兴愣了愣,这才有些不情愿的退了出去。
宋茂摇了摇头,让为管家宋开准备出门的东西和礼品。他这次到江宁,来苏家只是次要的,主要为了拜访一些官员,行程赶的有点紧,先拜访谁后拜访谁都有讲究。
马车出了苏家,宋茂又向宋开确认了一遍准备好的礼品。
「林甫同林大家写的字,还有那颗人参,秦公喜欢字画,人参放中间,不起眼一点…」
管家宋开道:「老爷,秦公辞官已有数年,如今辽金纷争频繁,北地局势复杂多变,难道朝廷有了让秦公复起的意思?」
宋茂摇了摇头:「短时间,怕是难了。黑水之盟,秦公一肩承下所有罪责,这两年,怕是难以复起。」
「而且……就算上面真让秦公复出,以秦公心境,这几年内……也是不会再出山了。」
说话间,马车就到了地方,宋茂和秦嗣源并不熟,秦嗣源当年管吏部,宋茂也是后来搭上一些关系,对方离任之后,一向面面俱到的宋茂,只要来江宁,都会执弟子之礼过来一趟。
递上拜帖,很快便被邀请进去。
到了之后,宋茂才知道今天秦嗣源这里有客人,一个年轻人,他不认识,猜测应该是秦嗣源的弟子或子侄辈。
另一位华衣老者,宋茂先觉得有点脸熟,脑子里电光闪过,一下子便认出来了。
竟然也是一
位大佬,成国公主驸马康贤康明允,当今圣上的亲姑父,虽不涉朝堂,在文坛声誉极盛,也是名气不小的大儒。
能够与他结识,于自己,自然也是一大助益。
只是,眼前三个人,怎么看怎么怪异。两个大佬,一个他以为是子侄辈的年轻人,竟然没大没小的互相打趣,气氛相当轻松,似乎平辈论交。
入内给秦嗣源和康贤见礼之后,寒暄了几句,秦嗣源指着宋茂为李牧做了介绍。
李牧笑着一拱手:「宋兄,幸会。」
秦嗣源又指着李牧道道:「这是宁毅,宁立恒,我与明公的小友……」
宋茂瞳孔微微一变,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外甥嘴里沽名钓誉的宁毅,且不说气度不凡,哪里像书呆子。便看其同秦公、明公熟悉自然的样子,就绝非凡人,是那种能交好,尽量别得罪的人。
自己那个便宜外甥,怕是鬼迷心窍,脑子里都是浆糊吧。
这些念头只在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下一刻便爽快的笑道:「宁公子……莫非便是那明月几时有的宁毅宁立恒?」
「哈哈,久仰,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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