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哼!出得去吗?」氐族人白马乌闻言冷哼道:「早听我言,何至于此?」
白马乌可是劝过周富贵返回雪凛城的,可他却未采纳。
「白马乌大哥说的对。」羌族人呼古金也是又生气又心痛又懊恼的说道;「走到最后,这马也杀了、吃了,可仍是在这死谷之中转悠,再转下去,我看你们吃什么?」
呼古金是个牧民,加入燕军之后,就是骑兵,他的马被杀来吃了,可是比周富贵、许满仓等人心痛得多。
「嗯,早该听白马乌大哥的了。」突厥人唐思摩也是点头道:「立功心切,可也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开玩笑啊。」
「开什么玩笑?」几个戎狄满腹怨言的,目标直指周富贵,使得许满仓大怒道:「你们几个狄贼,在那里乱嚼什么舌头根子?俺哥哥亏待你们了吗?俺哥哥对你们如此这般的好,你们却如此没有良心,难道良心被狗吃了吗?」:
「黑炭头,你叫谁是狄贼啊?」白马乌闻言也是大怒道:「将我等领入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死谷,这叫好吗?简直是太好了,哈哈哈哈。」
「犬狄,狗贼,叫的就是你这丧良心的,死后下拔舌地狱的犬狄。」许满仓怒吼道。
「黑炭贼,汉狗,只会拉磨的贱驴,你再骂一句试试?」白马乌被许满仓骂得脸红脖子粗的,恼羞成怒,跳起来指着许满仓大吼道。
军心就是如此,顺利之时,大家当然是开开心心的,军心也就稳妥了,可一旦到了逆境,各种矛盾就会冒出水面,军心也就不稳了。
还未开始翻越雪山,一众燕军就开始内讧了,一场火并也将要发生了。
「白马乌押队,满仓你这个混沌,都给我闭上鸟嘴!」脾气暴躁的许满仓挥舞着拳头就要与白马乌厮打在一起时,索达成一手一个揪住二人后呵斥道。
索达成、许满仓为同乡,两人亲如兄弟,因此许满仓被索达成揪住之后,并未挣扎,只是怒目圆睁的瞪着白马乌,而白马乌却拼命挣扎,却被索达成死死按住后,就动弹不得了。
「白马乌押队!」索达成甩开挣扎得脸色通红的白马乌后训斥道:「大都督之命,何人敢违?周裨将他也是奉命行事,岂能怨他?并且在此危难之际,在此绝境之中,我等兄弟更当勠力同心,而非相互埋怨,互相指责。」
「还有你,满仓,你这张臭嘴就是缺个把门的。」索达成随后指着许满仓训斥道。
索达成为周富贵的副手,武艺高强,为人稳重,平日里话不多,但一旦开口便直击关键。
许满仓也还罢了,自家兄弟说两句,也没什么关系,而白马乌却想反驳,但却有些惧怕武艺高强,身高体壮的索达成。
一众胡人却仍在交头接耳的,私下里商量打算自行离去,甚至有人仍是剑拔弩张的,欲与许满仓等火并。
周富贵的队伍之中,以胡人居多,但军中的将领却有许多汉人,一众胡人早已是不满了。
「达成说的是!」正在此时周富贵与李清一同走了过来,周富贵开口大声赞同道。
「周将军!」
无论是汉人,还是胡
人,见周富贵过来后,顿时就安静了下来,转头看着他,惴惴不安的,特别是胡人。
无论怎样,周富贵毕竟是这队人马的统领,是边关大都督呼衍晟的将令,也就是这些人均必须听从他的号令,至少明面上不敢违逆。
胡人们生怕周富贵报复,因此均是惴惴不安的。
「坐下,都坐下。」周富贵点点头,挤进人群,招呼众人道。
周富贵随后坐在火堆之旁,端起一壶白雪融化的热水后笑道:「兄弟们辛苦了,今日周某本当用酒来敬兄弟们,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里有酒?因而周某只有以水代酒,敬兄弟们一碗,以谢兄弟们的不弃之情。」
周富贵面带和煦的笑容,说话又诙谐幽默,甚至有些粗俗,但却令一众胡人稍稍安心,均是挤在火堆旁坐了下来,吃着马肉,喝着雪水,默默的聆听周富贵诉说。
「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周富贵接着说道:「我等为何来到这个地方?」
「不是大都督的军令吗?军令难违啊,周二郎,你这是何意啊?」薛文台闻言问道。
「是军令...」周富贵点头道:「临行前,呼衍大都督对我说过,将在外军令可有所不受,也是说,到了雪凛城之外,尤其到了这里,已无任何军令可约束我等了,周某可临机处断任何事情了。」
「如此说来,我等可以回去了?」白马乌闻言开口问道。
周富贵微笑着点了点头。
回去?此时众人倒是想回去,可如何回去?如何能够安然无恙的出此死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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