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不心疼钱,只心疼自己的腿。
二弟陈兵不仅心疼腿,更心疼钱。
这就是兄弟俩的区别。
但牢骚归牢骚,陈兵还是听大哥的,送礼工作做得非常到位。
陈扬一再强调,这是长期投资,现在有用,将来更加有用。
反正是听大哥的。
“大哥,你花了多少钱?”
“我没花多少,一千不到。”
“大哥,我花了一千六百多块,一千六百多块啊。”
陈扬道:“老三,我的与你的不一样。我这边的人,礼轻情意重,以感情投资为主。比方说老范,他会稀罕我送什么吗?又比方说童四平叔叔,人家都当区长了,拍马屁的人有的是,他差我一个吗?”
陈兵道:“我知道,我知道。大哥,我反正听你的。”
“老三,我给你讲个新道理。这个世界上的人,如果按经济条件划分,实际上只分两种。”
“哪两种?”
“有钱人和没钱人。”
“这怎么讲?”
“没钱人的钱是省出来的,有钱人的钱是花出来的。能赚钱也能花钱,才是真正的有钱人。”
陈兵笑道:“大哥,这个道理我懂。你倒是说说,在咱们陈家村,到底有几个算有钱人。”
陈扬一腿曲起,一腿翘起,拿手指了指自己,“我算一个,你不反对吧?”
“绝对不反对。”
“老三你算一个。你现在起码有两三万块的经济实力,折它个一回两回,你都没有问题。”
“嘿嘿,谢谢大哥夸奖,谢谢大哥肯定。”
陈扬伸出三根手指头,“咱家老二,也就是你大姐,她也算一个有钱人。”
“大哥,大姐也算有钱人?”
“当然。你说,你大姐有没有一万块钱?”
“这肯定有啊。”
陈扬道:“这不就得了。她不是生意人,她的钱只会增加,不会减少,是名符其实的有钱人。”
陈兵笑道:“了不起,咱家就有三个有钱人。”
“第四个有钱人,是咱们的童老贵同志。据我估计,他至少有三万块的经济实力,只要没有大开支,不出大意外,他就是妥妥的有钱人。”
陈兵点点头,“不错,他也是绝对的有钱人。”
“第五个有钱人,是蔡宝玉的儿子蔡国平。”
陈兵笑道:“这家伙天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没有任何固定收入,他能算什么有钱人。”
陈扬解释,“我说的是蔡国平,其实指的是他家。这家伙是老少,姐姐都已出嫁,又没兄弟。所以他爸他妈赚的钱,将来都是他的钱。”
陈兵点着头道:“有道理。他爸是兽医,收入既多又稳定。他妈搞绣花业务,也没人竞争,稳赚不赔。大哥你说得对,蔡国平也是有钱人。”
“第六个有钱人,是收废品的保长公蔡善贵。”
陈兵噗嗤笑了,“大哥,你有没有搞错,他能算有钱人吗?”
陈扬哼了一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老三,你要是以貌取人,将来非跌跟斗不可。”
“他,他真的有钱?”
陈扬点点头,“两个方面。一是他自己有钱,据信用社的人说,他每次存钱或取钱,都是几千几千的。”
陈兵惊讶,“还真看不出来啊。”
“另外一方面,我说他有钱,指的是他调动资金的能力。据福满哥说,这家伙至少能调集五万块钱。注意,是一次调集,而且调集的速度很快。”
陈兵连连点头,“大哥,我又受教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