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出发,陈扬留下,正好睡觉。
整整一个上午,女人们买了很多东西,后备箱塞得满满的,除了穿的用的还有吃的。
九婶最为兴奋,她就像《红楼梦》的刘姥姥,平生第一次见了大世面。
好在是单人病房,一大堆东西放进去,也不显得占地方。
花了不少钱,都是叶菁掏的。
陈红玲要陈扬给钱,叶菁生气,坚决不要。
两口子只好听叶菁的。
叶菁她们走后,九婶唠叨,花了一千多块,上海人真是有钱。
躺在病床上的陈红玲笑道:“扬,九婶记性好,上午花了多少钱,九婶都记着呢。”
陈扬问道:“九婶,一共花了多少?”
“包括中午吃饭,一共花了一千两百三十七块五毛。”
“呵呵,真记得这么清楚啊。”
“我的,那个大包里的东西,全是给我的,一共三百零二十七块六毛。”
陈扬笑道:“九婶,你家在咱们村,也是有钱人家。这区区三百多块,不至于大惊小怪吧。”
九婶道:“不一样,不一样。扬,这个女老板,毕竟是外人嘛。”
陈红玲道:“也不算是外人,九婶。我和扬都认她当姐姐,她还是扬的生意合作伙伴,所以她不是外人。”
九婶噢了一声,“扬,你帮她赚了不少钱吧?”
陈扬点了点头,“没有三五十万,也起码在二十万以上。”
九婶差点合不拢嘴,“噢,噢,那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扬和陈红玲都笑了。
因为九婶说不客气这句话,是用普通话说的,说得还蛮标准的。
陈扬取笑九婶,“九婶,到了上海,都能说普通话了,进步还挺大的么。”
九婶有点小骄傲,“在家看电视学的。对了,我还会说ok和yes呢。”
陈扬笑了,“九婶,在上海说普通话,人家照样说你是乡下人。”
“为啥?”
“在上海说上海话,上海人才看得起你。”
九婶看向陈红玲。
陈红玲笑着点了点头。
“扬,你会讲上海话吗?”九婶问道。
陈扬摇摇头,笑道:“我听得懂,但不会讲。九婶,你多学几句上海话,回去跟村里那些老娘们显摆显摆。”
九婶笑了,“五十多岁的人了,不被笑话就行了,还显摆个啥。”
说说笑笑,病房里气氛欢快。
陈红玲和九婶要洗澡,陈扬出门,站在病房外守着。
下午三点,陈扬要去浙东外贸公司。
陈扬这次来上海,还有一个事要办,就是准备退出浙东外贸公司。
叶菁将生意做到了义乌,亲自跑了几趟,已经初步建立了进货渠道。
相反,从路桥市场的进货量,已经降到了总进货量的三分之一。
可以这么说,现在即使没了陈扬,叶菁也能把生意做得很好。
但叶菁没有怨言,照样按三分之二的比例,准时把利润分给陈扬。
合作不能这样,陈扬有自知之明。
叶菁很忙,坐在办公室里连接三个电话,都是要货电话。
陈扬坐在旁边,反而成了多余。
终于,叶菁放下了电话,“扬,对不起。”
“姐,辛苦你了。反倒是我,真的当了甩手掌柜。”
叶菁笑道:“做生意肯定辛苦。再说你,媳妇现在这个样子,你哪还有精力做生意。”
陈扬看着叶菁道:“姐,我想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