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野鸡本就意难平,又被大哥劈脸教训一通,正值叛逆期的陈平顿时不干了,梗着脖子犟嘴:
“大哥作甚这么护着一个外人?咱们兄弟在这山里灌了一肚子冷风,手脚都快要冻掉了,图个啥?不就是想着能喝口肉汤吗?眼看着到嘴的肉却被那狗截了,大哥不说跟人要回来,还骂起自家兄弟来了!”
几兄弟向来都是以陈兴马首是瞻,还从来没有反驳过他的话,陈福几兄弟有些傻眼,不过也只楞了一秒,回过神来,就七嘴八舌的数落起陈平来:
“你怎么跟大哥说话呢?”
“就是,忘了大哥带你寻摸的那些吃食了?”
“快给大哥道歉!”
“就是……”
别看都是些皮小子,凑到一堆数落起人来,这效果也是杠杠的,跟几只大号的苍蝇一样在陈平耳边嗡嗡嗡、嗡嗡嗡的叫,越发激起了陈平的火气。
“一群孬种!就会窝里横!骂起小爷来个个凶巴巴的,这么有本事,将将怎么不把那狗给拦住?”
“说什么呢?打哪学的‘爷’‘爷’的?就你这幅傻吊样,也好意思当着自家兄弟称爷?”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是什么德性?要不是大哥带着你上山掏鸟窝、下河去摸鱼,你个瘦干巴猴早就被饿死了!”
几人中,陈祥和陈福是亲兄弟,两人是陈小莲的亲哥。
陈兴和陈旺是亲兄弟,而陈平是单帮一个,没有亲兄弟,平时也没觉得怎样,现在一吵架就看出来了,人家都是兄弟齐上阵,而他只有一个人,哪里骂得过人家?
陈平家里虽然穷,连顿饱饭也吃不上,但家里就他一个男孩,姐姐妹妹的却是共五个,他爹娘真真是把他当成眼珠子般护着,只要有一口吃食也是先紧着他,五姐妹只有眼巴巴看的份。
他这性子早就被他爹娘惯坏了,天天家里指使着几个姐姐妹妹团团转,更是一口一个“爷”、“爷”的自称,他爹娘也不带管管的。
陈兴能带着他能寻摸到吃的,比他爹还厉害,他还是打心里敬重几分的,比对他爹还敬重,跟着陈兴也多少收敛着自个的脾气。
但对陈兴再敬重,也架不重鸡肉的吸引力,本就是一肚子的火气,又被陈兴冷声喝斥,哪里还能压住自个的性子?
这不是话赶话的就这么闹了起来。
被一群兄弟指责辱骂,陈平直气得七窍生眼、眼冒火花,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赤红着眼珠子,嗷的一嗓子,原地助跑两步猛得蹦跳起来,挥着胳膊就向最近的陈福脸上打去……
刚刚陈兴没说话,一直在纠结陈平那句护着外人,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却是一揪一揪的很不舒服。
走神了这么一会的工夫,几兄弟就骂作一团,回过神来刚要制止几人,就听得陈平怒急的喊叫响起,陈兴瞳孔猛得一缩,那头陈平已经原地蹦起,陈福比陈平小了四五岁,矮了他整整两头,整个人瘦瘦弱弱的,比小猫崽子陈小莲强不了太多,哪里能经得起陈平这个十二岁男孩的暴怒一击?
陈兴情急之下,抬起右脚对着地上的积雪狠狠一踢,瞬间糊了陈平满脸雪,眼睛自然也糊得死死的,突然的偷袭使陈平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摔倒了雪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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