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王氏母女孝敬了她多少好东西,只说贺馨儿做的那些吃食,她当真是欢喜到没话说,回回都吃得肚儿圆。
特别是贺馨儿的态度那叫一个好,每回做出新的吃食,总是笑盈盈的请她品尝,对此,她心底是极满意的。
这几年家里日子好过,顺风顺水的,她万事不用操心,只管着吃喝穿戴,脾气较之以前,绵软了些许,也习惯了与贺馨儿、王金铃小姐妹和主悦色的说话。
特别是每回从二房手中拿好处时,她都笑得甚是和蔼,这搁以前,万万是不可能的。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
她还真有些习惯了做一个和气的阿奶。
别看她在背后恨得咬牙切齿,光想着对方的不好、对方的坏,可瞧着贺馨儿是真的关心着叶桂花,她凭着一肚子怨念的叫骂脱口而出后,却没了后继之力。。
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许是因着吃多了贺馨儿做的饭食,也习惯了与她笑脸相对,这个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丫头,在她心里比亲孙女叶飞凤还有些份量。
还有句话:见面三分情、伸手不打笑面人。
背后恨不得生撕了对方,可真当面对面的时候,还是有些情份在的。
老钱氏眼睁睁瞅着贺馨儿出了东厢房,又听得她在外面喊了二哈,出了家门。
她快速的合计了一番,要不要跟老头子坦白。
还没等她拿出个正主意,去镇上送菜的叶来金就回来了。
他是与叶祖田、叶满屯一块去的镇上,都是老客户了,泰丰楼也好,那几家大户也好,他们之前也是打过交道的,是以根本主不费什么事。
用最快的时间把菜送下,他就驾着骡车急匆匆往回赶,还得带小儿子去回春堂呢,可不敢耽搁工夫。
结果,他回到家,气还没喘匀,就被亲爹喊了去商量事。
叶来金险险气歪了鼻子。
这不是添乱吗?
老二和儿子刚走,家里家外的全指望着他,旭阳的治疗也不能停,他一个人都快要劈成两掰使了,那个不省心的东西,偏还要整这么一出。
叶来金气得呼吸不畅。
那个不懂四五六的蠢货,越发出息了,竟然离家出走。
就她连自个衣裳都不会洗的人,跑到外头去,有什么本事能养活了自个?
“祖田二哥和满屯刚回家,爹看要不要喊上他爷俩一块找人?”
叶来金直感心累。
都不知道哪天走的,也不知道跑去哪里,可以说是毫无头绪,外面天大地大的,上哪找人去。
老叶头亦感心累。
家里活计一大堆,旭阳还要去回春堂,老二和大孙子又不在家……
他沙哑着嗓子,沉沉出声“馨丫头去喊大白了,由大白在,不至于象没头的苍蝇是的乱打乱撞的……”
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请叶祖田父子帮忙。
祖田父子都没得说,性子爽利又仗义,但家里的女眷就没有白氏和圆圆丫头知心了,万一、万一两人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后果难以预料。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离家出走,夜不归宿……
老叶头脸色铁青。
那个孽障自个不爱惜名声,他却是不想被她败坏了老叶家的门楣。。
叶来金眉头紧蹙,目光沉沉,极轻淡的瞥了眼低头耷拉脑的老钱氏。
他娘偏心老三、偏心叶桂花。
结果就偏心出了这么两个浑帐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