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栖栖这一次还没踏入家门,就被容古堵在门口,“不经过我同意,除掉眼蜂,不给我个解释吗?”
容栖栖垂眸,抚摸着手指上的魂戒,她的脸隐匿在黑暗中。
周围的火光影影绰绰,地狱里的火都是冷的,可她觉得父亲的话比地狱还冷。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很害怕一个人去火莲河,您便用自身的灵力为我锻造这枚魂戒,希望我在外时能有您的庇佑,可是——”
容栖栖毫不畏惧地直视容古浑浊的眼睛,她的眼睛不再如之前那样灵动,呆板凝滞的眼珠如出膛的子弹,冰冷无情却威力巨大,“您在魂戒里放了眼蜂来监视我,您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容古心脏一抽。
起初,眼蜂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女儿的安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沦为了监视的工具。
容古身侧的手越捏越紧,指甲深入进粗粝的手掌中,也感受不到痛觉,“我都是为了你,为了容氏。”
每一次都是这个借口,她都腻烦了,她的父亲却还深陷其中。
反正她已经习惯了,但有些事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
“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的底线。”
容古怒发冲冠,可还没对容栖栖开炮,眼前的人就越过他朝火莲河去了。
容古一口闷气憋在心头,要出不得出,要进又不得进。
容栖栖洗净一身鬼气,便把自己原有的瞳仁放入火莲河中,戴着这对假眼珠,心里总归有些膈应。
金榴眼虽有残破的地方,只要放在火莲河里好好养着,不要几天便可以恢复如常了。
舍利子的灵力够应付容古一段时间,容栖栖想趁此机会好好修炼一番,顺便处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这些都是我在人界收集来的,有人把地狱阵法和符咒流传出去了。”
容栖栖把陆墨的阵法简单说明了一下。
十级台阶之上,站着一位身穿玄色销金福寿纹长袍的人,最惹眼的还是那头火红色的长发,头戴广八寸的黑木冕,随着他身体的转动,冕前后的旒珠互相碰撞,一张正气威严的脸在旒珠后面更显王者风范。
“这件事,你继续查下去。”阎罗王又看了一遍容栖栖的报告,神色愈发冷肃,“有些东西是要从地狱里清出去了,如果那些东西不配合你——”
“就地斩杀。”
“是。”
容家在千年前就为阎罗王炼化怨气,可在五百前,上一位容家家主在一次炼化中,出现了意外。导致九转璇玑鼎里的怨气流落各个小世界,从此容家全族被囚禁在地狱第十八层,直到容栖栖的出生。
她不借助任何法器,就能将怨气炼化成灵力。
阎罗王给容家最后一次机会,只要容栖栖把那些怨气全部收回来,便算他们将功抵罪。
地狱十八层关押的恶鬼罪大恶极,容家在那里举步维艰,容栖栖主动揽下调查叛徒的事,就是为了让阎罗王能出手相助。
这个叛徒不声不响地来往于地狱和小世界,还带走了地狱的道法,没有滔天的权力是做不到的。
只有他们了——判官。
阎罗殿内有四大判官——赏善司、罚恶司、阴律司、查察司。
他们负责审判来到地狱的幽魂,地位仅次于阎罗王,还能穿梭于幽冥和人间。
如果叛徒真的出现在高层里,阎罗殿的运行机构也就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