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西门有容在百感交错中也不得不快速思虑该如何回答东陵辕雍抛给她的棘手问题。
最终,她先垂头恭敬的问道:
“敢问陛下,有容若如实回答,陛下要是不满意,有容会有麻烦吗?”
她的提问让东陵辕雍的趣冷笑容显而易见,他果然没看错,西门有容的聪慧远远胜于他的想象。
她深知他在试探她,她更知道他的试探带着杀机。因此,她不厌其烦的把她不求荣耀但求活命的心思隐晦的体现出来。
现在,她又巧妙的把问题的本质抛回给他。他要是因为不满意她的回答而为难她,她就不能说实话,他要是想听真话,他就得先给她一个免罪的前提。
而且,她再一次有意无意的暗示,她的顺从是真诚的,所以她不想对他有所隐瞒,但又怕她诚实了会引起他的不快。
东陵辕雍发现,西门有容就像一道不起眼的门,但又让人觉得那道门具有不断吸引人去探究的神力。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西门有容好一会以后才说道:
“寡人许你畅所欲言!”
西门有容轻缓抬眼看着东陵辕雍,她其实看不懂他眼里到底蕴藏着什么心思。
她感觉他时而会立刻杀了她,时而她又觉得他不会让她死得那么快。
她长这么大,她对西门府唯一觉得还不错的就是她可以远离那些争权夺利的场面。
一直以来,她和母亲在自己的小院里不争财不求宠,完全碍不着别人什么事,后来她更是远离了西门府。
所以,西门府里面在争什么,斗什么,她也是两眼不见,双耳不听,她也因此清净得有滋有味、自由自在的!
可如今她这光景,怎么看她都感觉她要开始走上~想眼前,思远虑的无奈。
她再想清净,难啊!
眼下,面对东陵辕雍的试探,她心中其实已有一番思量,他又应允她可以“畅所欲言”,于是,她平缓说道:
“陛下所问,于日后要长久安统大承而言,东陵辕熙该杀!于东陵辕熙个人而言,他不但是陛下的亲兄弟,也是无辜之人,所以,他罪可不死!”
“皇后的意思是,他该死,又不该死,那寡人该怎么选择才好?”
“杀是皇权长治久安之考量,不杀是血缘天性的牵绊!如此两难抉择,陛下若非要有容作答,有容只能说,不管是为了杜绝皇权动荡的可能,还是留存人性之仁,陛下选择杀或不杀都没有错。至于作何选择,只有陛下有权力决断,有容不敢妄自为此定论!”
西门有容从情理之中回答着东陵辕雍的提问。但东陵辕雍却走近她一点仔细的看着垂眼看脚尖的西门有容说道:
“皇后一番话明明说得不偏不倚,仿佛东陵辕熙与你毫无关系一样有一说一,他死不死你也一点都不在乎。可是……为什么寡人却感觉你在试图救东陵辕熙一命!”
“我与东陵辕熙本就没有关系,若陛下认为不是如此,有容怕是不能再多言了,以免说多错多惹陛下不悦。”
西门有容面上毫无慌色,可实际她交叠的双手却隐隐收紧着。
东陵辕雍沉闪的眸光定在西门有容微垂眼的脸上,他露着淡淡的冷笑问道:
“皇后,你的顺从恭谨是真心的吗?”
西门有容抬头从容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