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辕雍微沉默过后:
“我不来,你的处境也不会改变!”
东陵辕雍不意外她已经知道今日朝堂上都发生了什么事,他看着她又道:
“你的位置注定你的生活难以平静。”
“只要陛下肯开恩,就算不平静,至少也不会这么“热闹”。”
西门有容的话让东陵辕雍暗了脸色,他微重力拉她面向他与他对视,他浓沉如墨的双眸深深的看着她问道:
“你想要我怎么开恩?”
西门有容没能立刻回答,在他来之前,她心头百转千绪。
她期望他不理朝臣的谏言一如概往来到她身边。
可是,当他来了,她的心又麻乱一团。如果他的出现只是单纯为她而来,她将不惧他人如何诋毁。
可是,他的到来是单纯的吗?如果他依然在利用她当诱饵呢?她该如何做才能保全自己?
因为他似有若无的情意,她无法判断自己的心该如何选择。
看着他墨深的眼眸,她几乎要脱口问他是不是可以保护她,可最终她问的却是:
“我要怎么做,若樽才能留在我身边?”
宫里最近传言她养的狐狸能摄魂,所以东陵辕雍才会一夜不落都在冷月宫留宿。
这些诋毁,她心知是有人针对她恶意为之,是谁散布的谣言她并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当这些诋毁切实攻击到她身上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态度?
东陵辕雍知道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西门若樽去留的事,他看了一眼正和“雪儿”玩得开心的孩子反问她道:
“如果西门若樽必须离开你身边呢?”
“这是陛下的决定?”西门有容的心开始发凉。
“你应该知道这是朝臣一致的谏言!”
“到底是朝臣的谏言……还是这才是陛下等待的结果?”
在这世上,如果有谁最不想看到她把侄子带在身边的人,那必定是他吧!
“你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东陵辕雍听出了她隐晦的猜疑。
心知他可能会发怒,但西门有容还是选择坦言道:
“陛下自大婚开始就让所有人都以为我倍受陛下的宠爱,哪怕今天在朝堂上所有人都反对陛下眷宠于我,可陛下还是要进这冷月宫。我不会认为这是陛下为我倾倒才一意孤行……!”
“那你认为是什么?”
东陵辕雍冷漠起来,她自以为看懂了他,可她却不知她的自以为是同样寒了他的心!
“陛下故意冷落尤贵妃,挑起尤贵妃对我的嫉恨,再刺激她动用娘家的势力暗伤于我。这不仅可以让陛下有机会看清尤贵妃能否安分守己,也掌握尤氏的野心动向……最后,还可以让若樽离开我身边,这都是陛下精心的谋划,对吗?”
撇开他对她半暗不明的亲近,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留她姑侄长长久久活下去的心思更深入她的心。这也恰恰是她不敢奢望他会全心全意对她的根源!
东陵辕雍冷绷着脸,看着她充满质疑和排斥的双眼,他的手紧握成拳以压制他内心的怒火。
他不会否认,他利用她挑起尤蔻漪不安分的动向的确是他的谋划。
可是,她全然否决他为她付出情意的冰冷眸光让他不可抑制的生怒。
难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就一点都感受不到他亦有真心吗?他一点值得她信任的可能都没有吗?
他想就此反驳她的质疑,但转念一想,他选择承受她的指责,接着又严肃着说:
“尤贵妃知书达礼,自大婚到现在,寡人没有多与尤贵妃相处,她并无怨言,动用娘家势力暗伤于你更是无稽之谈。寡人希望你守住自己的本分,不要对尤贵妃妄加揣测!”
听到他突然转变态度指责她而为尤蔻漪开脱,还有他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自称那个高高在上的“寡人”称呼,西门有容没由来的一阵委屈,但内心的骄傲也让她淡冷着说:
“是无稽之谈也好,还是陛下又有谋算也罢。大婚当日,我为什么被下嗜睡药,又是被谁下的药,陛下心里早已经知晓。如果为陛下所用是我坐在皇后“宝座”上的价值,那我再不需要其他,只专心做好陛下的棋子就是!”
“你……。”
东陵辕雍怒出了面!她早已经不只是他想利用的“棋子”,她难道看不出来吗?
西门有容并非赌气,今日冲她而来的攻击让她明白,与其寄托那一点半点的希望在他身上,她不如干脆封锁自己的心。
如此,她才能全身心思虑如何自保。
决心一下,她不惧他的怒容,如同他一样,她也疏远道:
“有容不求其他,只求陛下不要让若樽离开我,如果陛下不放心,我可以让若樽丢弃西门姓氏,让他随母姓,西门姓氏与若樽再无瓜葛!”
在她看来,比起保命,西门姓氏对若樽来说毫无意义,若樽能安稳平静的活下去才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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