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辕雍深知伊太妃的忧心并不是多此一举,伊太妃视他如亲生,他又怎么会不理解她的操心。
可是,他也有他想要的真情天地。如果他没有爱上西门有容,也许他不会介意他的后宫有几个妃嫔。
可是,西门有容是他情感变化中一个美好的意外。既然他的生命遇到了他想要寄情的她,他就想毫无保留的与她携手到老!
这一点,他知道伊太妃还不能理解。他不以帝王之尊、而以孩儿之份说道:
“母妃,我知道你一心为我着想!你想让我纳妃也是为了大局,可我希望母妃可以一如概往的信任我,信任我可以把控好全局。至少我有自信大承的江山不会因为我不纳新妃就出现动摇。”
“母妃从不怀疑你镇守江山的魄力,可后宫本来就是权衡朝局的一部分。退一万步来说,你现在可以不纳新妃,可你别忘了,你身边不是只有皇后一人,还有尤贵妃。她背后的母家可是你亲自抬上朝堂最高位的。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尤丞相也许有他的野心,可他的野心没有威胁到皇权,他依然忠于陛下。我们东陵氏百年来不纵容权臣的权势超越皇权,但也不随便打压忠臣,尤贵妃就是陛下要善待忠臣的一部分!”
伊太妃的话是从政权平衡出发而说,东陵辕雍也深知其中含义,但他却认为这百年不变的权衡之术并非那么实用,他甚至觉得这是弊大于利的方法,至少对他来说绝不是他想要的!。
既然伊太妃把话说开了,他也恭敬着直言道:
“母妃,历代东陵先帝都按老规矩从权臣之家选娶皇后、贵妃、妃、嫔……可母妃见过这样的后宫和谐过吗?”
“至少前朝起到了互相制衡……!”
“不,那不是相互制衡,那是乌烟瘴气的权谋争夺,我的母后……。”
想到枉死的母亲,东陵辕雍更痛恨后宫的尔虞我诈。与此同时,他也想到了西门有容,因此,他更加坚决的说道:
“母妃,我母后的遭遇,此生我绝不允许容儿也去经历,就算只是伤她一点,都不行!”
伊太妃因为他不容置疑的宣言而顿住了思绪,她想到了东陵辕雍对西门有容的情意不浅,但她没想到会这么深!
她之所以急着自作主张为东陵辕雍安排选妃,其中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分散东陵辕雍投注在西门有容身上的注意力。
然而,现在看来,她真是多此一举了。以东陵辕雍的脾性,他既然毫不避讳的说出这种独宠一人的宣告,可见他心中已有决断。
伊太妃沉默了一会深叹着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皇后也不愿与他人共侍一夫吧!”
“不关容儿的事,是我……!”
“陛下不用急着维护皇后,我也没有指责皇后的恶意。从我私下暗示皇后要她主动为你充纳后宫的时候,我就看出了她并不愿意亲自为你纳妃。因此,昨日我才会明着让她不得不承担一个皇后该承担的责任。但如果连陛下都如此坚决拒绝纳妃,我的坚持又有何用?”
伊太妃的话里虽然还有不满的意味,但东陵辕雍也听出了她有了些许妥协的退让,于是他诚然许诺道:
“让母妃心忧,儿子愧疚!但请母妃放心,我一定不会罔顾朝局而一意孤行。我坚信我与容儿可以携手面对一切!”
他的许诺是让伊太妃有了些许退让,但她忍不住又说道:
“纳不纳妃可以放一边再说,但是,大婚至今,尤贵妃没受你几天宠幸就算了,可皇后从新婚第一天,你对她的宠幸几乎就没断过,她怎么就不见动静呢?”
“母妃是何意?”
东陵辕雍一时没有意会伊太妃所说的“动静”是什么“动静”。
“何意?”伊太妃音调拉长:“你的皇子,我的皇孙,大承国的太子,他在哪?”
都说儿子娶妻,娘就盼着孙子,这真的一点都不假。伊太妃现在是富贵不愁,可年纪来了,她不免也要忧心大承国后继之人的着落!
东陵辕雍听着伊太妃挑明的话,他笑了一下安抚道:
“母妃可能还要再等等,皇子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怎么不能说有就有,你天天往冷月宫跑,都白跑了吗?”
“那是……我和容儿,我们才刚刚……!”
这真是尴尬了,他跑冷月宫是跑得挺勤快的,可问题是他和西门有容昨晚才正式有了夫妻之实,伊太妃再怎么想抱孙子,也得给点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