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抬头看着黑暗中跟自己贴得很近的脸。
对方潮湿且烫乎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她试图用面无表情的方式来威慑对方,让这家伙不要太过放肆,虽然平时总是口嗨,但并不妨碍她此时依然十分羞恼。
大概过了十几秒。
“好玩吗?”
“有点意思。”风无理对自己搞偷袭脸不红心不跳。
“什么感觉。”
“宋朝的瓷器是非常繁盛时期,那时候出土的汝窑釉含蓄莹润、积堆如凝脂,拿在手里感觉滑滑凉凉的……”
咦,这瓷器怎么冒了个疙瘩。
风无理好奇捏了一下。
考古专业是很危险的,比如说可能会挖出一具僵尸,而且还是江湖人过去闻风丧胆的大疆尸,你拿了人家珍藏了八百多年的瓷器,她肯定会气急败坏地上来咬你一口。
小僵尸差点把他手咬断。
“你属狗吧……”
“闭嘴!”
风无理闷着脑袋:“师父身子好软,为什么明明是僵尸,身子怎么那么软的?”
他的语气,像是有人在教室打开一包零食,旁边的人跑过来问‘这是什么东西呀’一样,只是对未知事物充满好奇。
王西楼有些生无可恋,心中默念,这是自己惯出来的,得忍住,但是后背游离的手,莫名口干舌燥起来。
她看到黑夜中凑得很近的脸。
缓缓靠了上去。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星城网吧
另一个王西楼在床上和某位考古学家探索八百年前瓷器质地时,这里也有一个王西楼,她曲着一条腿踩在电竞椅上,穿着风无理初中时的蓝白色校服短裤和校服外套,伸长着脖子凑到屏幕前。
桌子上放了一瓶大瓶装,已经空了的康师傅冰红茶,手指在疯狂敲击键盘,鼠标劈啪作响。
在她对面有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也在疯狂操作,不断走位。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看过来,这女生又漂亮,性格又大气,技术还那么俊。
对面一次失误,被一套连死了。
复活还要三十多秒,但是很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周围人一阵喝彩。
魄奴站了起来,摇了摇脖子,转身看向身后那学生,“冰红茶,大瓶的。”
她现在表情有点像电视剧《亮剑》里面的王有胜,跟着李云龙抢回物资换回新鞋子后,那颐指气使的模样。
那学生虽然输了,但不觉得什么,挠挠头跑去给她买冰红茶去。
“姐姐加个好友呗,下次一起打。”
“行,要不要一起排位,带你上分。”
“来来我扫你!”
魄奴在校服外套兜里摸了摸,摸出王西楼的手机,指纹解锁,给他扫了。
男生扫出一个,无敌小僵尸的微信号,挑了挑眉。
大晚上在网吧里遇到又漂亮技术又飒的小姐姐,他就过去问了下要不要solo一把,结果被虐杀了,但是他真的爱死这一款了,学生吞了吞口水,欲言又止,还是问出来:“姐姐有没有男朋友?”
魄奴眼咕噜转,拿着冰红茶一脸警惕:“我有男人的!”
“你才多大,已经结婚了啊。”男生有些不信。
“那可不是,我男人可稀罕我了。”她有些炫耀的语气。
“……”他明显感觉到,这漂亮姐姐的脑回路和沟通方式有点异于常人。
不过知道对方已经结婚了,他不免丧气,也有点尴尬。
为了避免刚刚尴尬,他只好玩笑着岔开话题:“那姐姐还跑出来玩,大晚上的不怕他出去偷腥呢。”
魄奴挑了挑眉,“不可能,他可稀罕我了。”
“是吧。”学生干巴巴道:“排位来一局?”
但是魄奴转念一想,王西楼那个不要脸的,会不会又爬上他床上去了?
不过就算她滚到他床上,最多也就睡一起而已。
小徒弟那么规矩,肯定不会对她动手动脚,自己白给了那么久,每次软磨硬泡,进他房间浑身解数用尽了,他也最多让自己亲亲小嘴,搂搂腰而已,摸都不肯怎么摸自己。
摇了摇头,魄奴把这些残念晃出去。
王西楼的进度,必定在我之下!
“排位,今晚带你上大师!”
坐下又开了一局,魄奴又开始她刺激紧张的通宵之夜。
选了个塔姆。
舌头一甩一甩,不断用舌头攻击一切敌人,一路过关斩将,一条舌头让对面溃不成军,她脸上不由得露出纯真的笑容。
屏幕的绿光打在魄奴脸上,她咧着嘴笑,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果然最容易得到快乐。
……
秋天昼短夜长,外边天还没亮,身边的人已经醒了,风无理也被轻微的动作弄醒。
他眼皮动了动,看到王西楼背对着自己坐在床边,房内还乌漆嘛黑,他只能看到一个光滑的背,双手绕到身后去系上那扣子,扣了那么多年肯定很熟练。
王西楼会很多技能,拉二胡,烧菜做饭,洗衣拖地,她一切熟练的技能风无理都早就一一见识过,然而不用猜也知道,反手给内衣扣上扣子这个技能,那么多年这个女人也必然熟练到极点,但风无理确实是第一次见识这个王西楼熟练多年,他却从来没见过的技能。今天他见识了,这一幕可能平凡且每日重复,对风无理来说却神秘且圣洁,她反手扣上内衣扣子的样子,她光滑的背,她赤裸的肩,她髋骨上柔软的棉质布料,她反曲到后面的两节手臂,捏着两片带子的手指。
这个画面太过美好,并不参杂欲望,他只是单纯欣赏,想把这一幕刻在脑子里。
窗帘缝隙处一点光都没有,证明外边天还是黑的,房间内被子外的空气又干又冷,脸露在被子外都觉得凉嗖嗖。
扣子扣上后,似乎察觉身后动静,王西楼回头看去,见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小徒弟。
“吵醒你了?”
房间黑魆魆且很安静,她下意识也轻声轻气,不敢大声说话,像是怕吵到谁一样。
“几点了?”
风无理也学着她小声说话的音量,好像屋子里还有两人的孩子,两个大人都怕声音太大吵醒那个不存在的宝宝。
王西楼把头发往后撩,身前只剩下一片布料挡住无限风光,随后抓起还没穿上的睡衣,轻声道:“刚六点,我下去做早饭,你再睡一会儿,等一下师父来叫你起床。”
“……”
“……”
风无理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他想帮她把那两片带子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