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清理电脑垃圾。
打开任务管理器。
这种流氓软件不好清,跟牛皮癣一样,有时候你以为搞定了,过几天他又雨后春笋般出现。
能把人气得血压狂飙。
卸完,玩起王西楼下载的植物大战僵尸,他点开的时候和魄奴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意思。
魄奴怂恿:“快快,把她攒的金币全花光。”
“商店东西一件没买,格子都不买,她那么喜欢攒金币干什么。”
“全买了全买了,再买棵智慧树,然后剩下的钱全部拿来买肥料。”魄奴唯恐天下不乱。
“那太过分了,她得气哭的,看看她打到哪里……怎么还在屋顶。”
“来了来了,她回来了!”魄奴推他,声音很小,仿佛外边回来的不是王西楼,是林正英电影里一跳一跳出现的僵尸。
王西楼进来时想看他们在干什么,只见两个人看着电脑屏幕的蓝天草坪发呆,她看起来心情不错,说等一下回去再买个西瓜,最近西瓜便宜。
“好啊,买西瓜好。”
“隔壁那个驻唱唱得怎么样?”
王西楼手一挥:“靡靡之音,现在都没什么歌是能听的,等那些老艺术家都不在了,师父都不知道还能听啥。”
“可以听几十遍抖音神曲。”风无理小声逼逼一句。
“起开起开,师父打把游戏就关门了。”
她语气说得好像她对电子竞技颇有建树,一脸我对这些年轻人爱玩的电脑游戏有很强个人理解,是个经常上网的人,但因为她语气过于强调这个概念,所以显得就像没怎么上过网的人非要显摆自己家里有电脑。
风无理把电脑关了:“玩什么玩,都几点了,关店吧关店吧,早点回去了。”
“对对,我都一身汗今天,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难受死了,回去洗澡。”魄奴附和。
王西楼总感觉哪里不对,狐疑看这二人,没想通就不想了。
晚上挑了个西瓜,十点回到家。
魄奴一进门就举手:“我要第一个洗澡!”
“那绾绾第二个!”
“吾辈,吾辈第三个!”
风无理和王西楼拥有独立卫浴,不用跟他们争,风无理切了西瓜端了出来,拿了换洗的小衣服准备进浴室的魄奴也凑过来啃了两片,尺凫让她赶紧洗,一堆人等着呢,魄奴则表示她急可以和她一起,她还能给她搓背,但深知这女人什么性质的尺凫怎么可能答应。
西瓜很快就剩下最后一片,是风无理拿走的。
他刚拿起,小狐娘眼睛一凝,极其犀利地看着他,并用手指着:
“风无理大人!您知不知道,如果桌上还剩下最后一份吃的时候,您要是想吃,要先问一下别人还吃不吃,这是餐桌上的礼貌!”
风无理看了看手里的西瓜,又低头看看她:“那绾绾你吃吗?”
“吃!!”
哈哈,风无理大人也被自己打败了!
她这么想着,就要去把西瓜抢回来,小短腿砰砰砰地跑过来,兴奋地伸手去抢——抢不到。
小狐娘把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点点,贴着风无理身体,踮起脚尖颤颤巍巍,一只手扒拉着他的衣服,一只手伸得老高要抢他手上的西瓜。
垫脚抢——没抢到
跳着抢——还是没抢到
她包子脸贴在风无理肚子上,挤成一张饼,还在颤颤巍巍垫着脚伸手抓,弱弱道:“风无理大人,绾绾要吃的。”
怎么,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绾绾声音越来越小,动作幅度越来越小,抬头看风无理大人居高临下看着她,并且当着她面把西瓜吃完,随手把西瓜皮扔到垃圾桶里,一起掉进去的是她作为狐狸的尊严。
理所当然的,她的尾巴再次成为风无理大人的玩物,她看着自己尾巴,越看越觉得陌生,心中升起‘这真的是绾绾的尾巴吗’的想法。
直到风无理大人不玩了,她尾巴才无力垂下去,她视线也跟着垂下的尾巴而下移,出神了几秒后才抱了回来。
“西瓜刚刚就切了一半,你还要吃的话我去切另一半给你,要不要?”他揉了揉绾绾脑袋,捏了捏狐耳和包子脸。
小狐娘恶狠狠点头:“绾绾要吃!”
然后跟在风无理背后。
也是个小跟屁虫。
王西楼已经洗完澡从房里出来,带着一阵香风从他身边经过,准备到客厅吹头发。
手里还拿着手机外放着抖音,声音开得老大,全屋都能听到,一遍遍魔音贯耳,她则聚精会神看着那个看了好多天的视频。
这人已经从一年前觉得智能机有辐射,到现在手机不离身的废物僵尸了。
等他也洗完澡出来,王西楼一脸胜券在握,摆好五子棋的棋盘,向他招手:“来,咱师徒俩过两招。”
“不要了吧。”
“怂了?”
“你找魄奴玩吧,我不想下。”
“怕输?”
“我懒得跟她玩。”魄奴忙着打游戏。
“赢了那么多把有心理压力也正常,但是做人要有必胜的信念,担心连胜断了就拒绝继续比赛的行为不过是因为怕,怕噎死而不去吃饭。”
“那个成语叫因噎废食。”
“对,不过是因噎废食。”
风无理无奈过去跟她下了一盘。
不出所料,王西楼要下在哪里他都一清二楚。
他们一连下了好几把。
每一把风无理几乎都能很快预判到她要做出什么阵法,然后提前把她堵死。
王西楼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叫嚣着再来一把,然后重复上述过程。
一直到最后她都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
其实是不应该抖音外放。
而且还外放几十遍。
“不玩了不玩!弱智游戏!”
“睡觉吧。”
“不想睡!”
“十二点了,我明天还要早起。”
“你自己回去睡!”
“emmm”
狐狸之间的游戏,谁输了要给对方摸尾巴,人类间的游戏,明明风无理赢了一晚上,结果却是被人摸尾巴。
不过也不赖。
王西楼决定把输一晚上的尊严,通通抢回来!
9月7日,周日,晴
风无理带上二胡,翻墙。
今天结营,早上没什么操练,跑了两圈步,打了一遍军体拳,身上起了点薄汗,就重复了一遍汇演排练。
一套流程下来,大部分时间是等待,以及在去等待的路上。
等到下午时,所有系,院的新生,一个个方阵陆续入场,整齐划一的动作,饱满的精气神,那种非我莫属的气势,和刚入学时已然截然不同。
谢洁姝好像有点不舒服,他也不知道女孩子痛经该怎么办,替她请了个假。
本来他只是以为下午的军训结营汇演参加不了,没想到等到晚上的晚会时,痛经还加剧了。
这个晚会并不是迎新晚会,所以也没那么正式,有主持人,但没有有院校领导,下面一群拿着小板凳坐在操场上,经历了军训的准大一新生。
更像是新生们自发组建的活动,结束难熬的军训后,脱下十几天的迷彩服,身边出现穿着常服的同学带给每个人强烈的新鲜感。
聊着天,看着节目,吹着晚风,空气里是荷尔蒙,香水和沐浴露的味道。
尤其是女同学,脱下迷彩服穿上私服后,明明前几天还觉得和自己般配的姑娘,突然变得他们高攀不起的样子。
舞台侧面,风无理看着谢洁姝穿着很漂亮的礼服,一头金发扎了一个单马尾,很漂亮,但是风无理感觉她应该拿一把小提琴,而不是二胡,画风有点串。
忽然她腹中一阵绞痛,又蹲了下来。
风无理忍不住劝:“要不就算了吧,你都这样了,还怎么上台表演?”
“它不是一直痛,是过一会儿抽痛,只要缓过这一阵我应该能坚持住。”
现在台上是第不知道第几个节目,一段单口相声,略微尬。
其实都不怎么样,一般三四个节目才能出一个精彩一点的,毕竟这个晚会本来就很临时,也没多少时间给新生们准备。
但是大家图的就是这个气氛。
“我看你都痛一晚上了,我去跟主持人说一下,跳过咱们连的节目就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晚会。”
谢洁姝想了想,摇了摇头:“毕竟是我自己报的,我们连的两个班同学也都知道,不少都等着什么时候到自己连的节目,突然变卦说没了,不论什么理由肯定对我观感下降。”
她这个人性格,就是要争一口气,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得起自己,不管方方面面,都要做好。
所以二十分钟后,台上主持人一套从小学听到大学的对话,宣布了下一个节目:“有请5营2连的同学,带来二胡独奏,《二泉映月》。”
场下掌声如雷霆。
只见一个帅气逼人的男生走了上来,拿着一把二胡走了上来。
一首二胡独奏,《二泉映月》,送走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