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分到一个小帐篷,温沐看着她吃过晚饭,留她在帐篷里休息,一个人在帐篷外守着。
要是温鸾在就好了,可以随身照顾公主。
不远处,卓云帆的帐篷里,灯火通明,长安守在帐篷外。
温沐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走到长安面前:“侍卫大哥,军营里可有女子,我不放心我家小姐。”
长安进去了一会儿,出来摇头,来的都是糙汉子,没有女兵。
温沐失望地走回去,坐在帐篷门口:“小姐,你要是有事就喊我。”
“我没事。”蔷薇鼻音很重,一点儿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就要经历这么恐怖的事情,连长安都觉得心疼。
那小帐篷小小的,就像那小姑娘,小小的。
帐篷里,卓云帆、枫子昂、老知县、墨卿围桌而坐。
“沧月寻云可以来检验尸骨。”枫子昂说。
“那就有劳两位公子了,我让初一即刻去请。”
“墨卿叔叔可有大夫?”小四小五来了,那边又该人仰马翻了,枫子昂还不知道十二受伤之事。
“大夫有。”墨卿安排了两名大夫,两名士兵和初一去换沧月寻云过来。
检验尸骨的事情安排完,就是查案了。
“知县可知这大堤是何人督造?”擒贼擒王,找管事儿的总没错。
“我是大堤修成之后,才来上任。接手衙门卷宗时,并未看到有关大堤的卷宗。”
“上一任知县现在哪里?”
“死了,大街上巡查,一匹马发了疯乱跑,上一任知县被马踏而死。”
“知县死后,衙役捕快,连看门扫院的都被换了新人。”
“我来之后,感觉事有蹊跷,暗中查访了一下,那些人都不见了,我不敢声张,只能悄悄调查。”
“只是,每每问出一点消息,查到下一个人,那个人必定不是死了,就是不见了。”
“这二十年来,我有机会就会查一查,可惜都没有有用的消息。”
二十年前,老知县也是个踌躇满志的热血男儿,也曾是跨马游街的探花郎。
为了这一县的百姓,为了查出大堤的秘密,这七品芝麻官一做就是二十年。
曾经的科举同窗一个个平步青云,唯有探花郎屈居七品二十年,二十年不曾变过。
“我也找京城的同窗问过大堤之事,当年负责筑堤的工部侍郎,回京后没多久就积劳成疾,病死了。”老知县摇头叹息,“其他的细节,京城的同窗也不知晓。”
卓云帆一脸黑线,这是一个活口都不给留啊。
不过线索倒也不是没有。
“这簪子,老知县可曾见过?”卓云帆拿出那只玉簪。
“没见过。”老知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转瞬即逝。
“这簪子和刺死马大人小妾的簪子样式一模一样。”卓云帆把马大人那支木簪和信件拿出来。
枫子昂看了那信,字迹和自己收到的一样。
“是独孤绝。”枫子昂面色阴沉,“我也收到了他的信。”枫子昂把自己的那封信拿出来给卓云帆看。
“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卓云帆从小长在幽谷,对外界事知之甚少,等长大出谷,十五年前的事,也很少有人提起。
“大人,回头我慢慢讲给您听,现在两江总督是个急事。”墨卿不愿意在枫子昂面前谈论十五年前的事。
“当年修堤时,宋知府和两江总督曹大人都在任,他们或许知道些什么。还有你们说那马大人,独孤绝为什么要刺死他的小妾?用的还是和尸骨中一样的簪子?”
“墨将军所言极是。”卓云帆看着墨卿,这梦家军不简单,一个带兵的将军,看问题这么细心敏锐,直指重心。
“嘿嘿嘿…”墨卿有些尴尬地笑一笑,给梦将军当差,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行?
卓云帆正待说话,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来。
“大人。”初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两江总督在花楼。”
“在哪?”卓云帆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
“在花楼。”初一大声说。
“请墨将军严密把守此地,我去去就来。”卓云帆憋了半天的火,终于找到了可发泄的地方。
“末将遵命。”墨卿行了个军礼,“大人一个人去,可需我派些兵士?”
“枫公子随我同去即可。”
卓云帆带了枫子昂、长安、初七,去寻两江总督。
为保万一,墨卿还是派了一小队骑兵随行,卓云帆让他们远远跟在后面,不要轻易露面。
两江总督的兵营驻扎在江宁府城外,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之时,营门守卫称,总督大人不在,进城找宋知府商议要事去了。
守卫不认识卓云帆和枫子昂,看他们年纪轻轻,只带了两个随从,并未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想把他们打发走就完了。
“你确定你家总督大人是去找知府议事?”你怕是不知道知府现在还在府衙里关禁闭。
“你们是什么人?找总督大人有什么事?”守卫对卓云帆的态度很不好。
“易水大堤塌了,我们……”卓云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守卫打断。
“大堤塌了,去找那老头,连个洪水都治不好,年年来麻烦大人。”
“守卫大哥,大堤塌了,找一个老头有什么用?”卓云帆装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