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大宅,后花园处。
一座假山背后,隐隐传出说话声。
薛家亲信陶文举,和一名内宅婢女躲在此,私相幽会。
从良原县回来后,薛氏兄弟令陶文举住在府上,不许他离开,倒也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府上除了内宅,其他地方都可以随意走动。
陶文举侍奉薛家多年,对薛宅很熟悉,薛家仆佣知道他是老爷跟前的红人,拿他当半个主子看待,不敢得罪。
翠红是薛修明的夫人李氏身边婢女,从南边买来的,模样清秀可人,身段珠圆玉润,陶文举惦记了许久,趁着近段时间住在薛宅,终于让他勾搭上了。
翠红知道陶文举的心思,半推半就的从了。
一来陶文举读过几年书,哄起人来嘴上跟抹了蜜似的,翠红久居内宅,见的男人除了自家老爷,就多是些家丁仆役,也没谁跟她说些臊人的荤话。
二来翠红心里也明白,自己身份低微,想配个瞧得上眼的男人不容易。
大老爷的心思从未放在女人身上过,二老爷倒是对她有些不老实,但她知道二老爷是个花花肠子,单是县城里的外室就不知道养了多少。
陶文举为人聪明,会来事,时常跟着两位老爷办差,得过不少赏钱,如果跟他好了,将来大老爷赐了婚事,说不定下半辈子还能过安稳日子,不用一辈子伺候人。
一来二去,两人私下里好上,花园假山背后有处小山洞,较为隐蔽,平时也没人来,就成了两人幽会场所。
光线昏暗的假山石洞里,传出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哎呀~手凉!拿开~”只听女人羞恼地低喝,将一只不规矩的手推开,匆匆系上裙扣。
陶文举从身后紧紧抱住她,头埋在女人颈弯,贪婪吮吸幽香。
“讨厌~”翠红觉察到身后坚硬,羞地啐了口,心里却暗暗欢喜,自认为将陶文举彻底迷住。
“下次我带你出府,出城踏春,然后在折墌城住一晚....”
陶文举咬着她的耳朵,语气低沉充满迫切,呼吸声有些浓重。
翠红知道他的心思,不轻不重地在其大腿内侧掐了下,脸蛋通红地低声道:“不要!成婚以后才许碰我!再说,现在满县城都贴了你的画像,大老爷不让你出府,你敢出去吗?”
陶文举被掐的浑身一哆嗦,差点魂儿都飞了。
“对了,你究竟干了什么?为何节度府要四处通缉你?”
翠红奋力推开他,红唇微喘,低声问道。
陶文举嘿嘿道:“我杀了人!你信吗?”
翠红吓一跳,旋即不屑道:“就凭你?连担水都挑不起来!你不是说,自己的手是拿笔杆子的,不是拿刀把子的?”
陶文举洋洋得意道:“读书人喜好玩弄阴谋诡计,明面上的刀子不见血,暗地里却是处处要人命!我这点微末道行算不得什么,节度府里,史节帅身边的小军师才算厉害!在阳晋川弄个盐厂出来,愣是将薛家逼到悬崖边,那才叫釜底抽薪,杀人于无形!”
翠红双手撑着他的胸膛,防止他的臭嘴凑近,忧心忡忡地问道:“这两日我总见大老爷愁眉不展,吃饭时也会走神,夫人伤心于李公子暴毙,也总是满面哀愁,连带着府里的人也不得安生,说什么闲话的都有。我来薛家这些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府上人心不稳,不会要出什么事吧?”
陶文举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些许旖旎念头也消失不见,摇摇头道:“薛家和史匡威争权,现在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很快就要见分晓了。
别看节度府来势汹汹,薛家也不好惹,大老爷早有后手,强援马上就到,谁赢谁输还不一定!不过大树底下好乘凉,只要薛家不倒,我们也用不着怕!”
翠红好奇道:“大老爷请来谁做帮手?”
陶文举诡异一笑,用力在女人圆臀儿上捏了把:“你打听这些作何?”
“要死啦!”翠红差点叫出声,推开他,慌张地朝石洞外望去。
二人腻歪了会,翠红看看天色:“夫人午睡快醒了,我得回去伺候,等夫人去佛堂礼佛,我再过来。”
陶文举道:“我在这等,你快去快回。”
等翠红蹑手蹑脚地离开,陶文举找处平坦地,铺上毛毡子躺下,双手枕头翘着腿,哼着小调好不悠闲。
“连翠红都察觉到薛家日子不好过,看来失去盐利对于薛家的打击,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唔~看来我还得早做准备才是,狡兔三窟,我陶文举也不能吊死在薛家这一棵树上....”
陶文举暗暗琢磨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刚才蹭了好半天,着实有些受累....
不知过了多久,花园里响起说话声,陶文举惊醒过来。
再仔细一听,竟是两位薛老爷,陶文举一惊,裤裆一凉,第一反应是想溜,可看看四周,除了石洞口一条路,再无逃处。
若是从石洞口溜出去,肯定撞个正着。
无奈,陶文举只得缩在假山背后,战战兢兢地藏着,祈祷两位老爷不要发现他。
花园里,薛修明和薛修亮顺着鹅卵石小径走来。
“大哥,大嫂她是怎么了?为何对你大发脾气?还吵闹着要回夏州?”
薛修亮满脸疑惑,两人刚从内宅出来,一向温柔的大嫂李氏,竟然罕见地和大哥发生冲突,争执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