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浑身一哆嗦,赶紧扭头望去,只见城门洞里冲出一骑快马,马上之人穿绯红袍服,寸头,面黑如炭,拎一柄威风凛凛的凤嘴霸王刀。
纵马狂奔间,气势如虹,杀气腾腾,吓得行人避退道旁,守门官兵大声吓阻也无法让他停下。
朱秀定睛一看,不是史匡威又是谁!
老史寸头上银光斑白,那是一层短短白发在阳光下泛起的光泽。
“这厮,莫不是吃了震天雷?!怎地如此暴躁!?”朱秀大惊失色。
一个小山般的身影,一摇一晃地从城门洞走出,狮鬃长发披散垂肩,硕大的脑袋机械似地左右张望,神情呆滞憨傻。
看到史匡威朝朱秀杀去,巨汉木讷的目光闪过几分急切,迈开步子赶去。
百姓们仰头望着这巨汉,震惊地张大嘴巴,他们第一次见到如此壮硕魁梧的巨人。
等到史向文从他们身前走过,百姓们才重新凑在一起,议论纷纷谈论着那巨汉。
“朱秀小儿!吃老子一刀!”
史匡威眨眼间杀到跟前,哇哇怒吼着,挥舞大砍刀就要朝朱秀天灵盖噼下。
朱秀吓得胆寒,忙不迭跳下马躲避,扯着喉咙怒骂:“史黑炭!你他娘的犯什么浑?”
毕镇海和关铁石赶紧扑上前,左右架住史匡威的胳膊,不让他的大砍刀砍下,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史匡威被二人架住胳膊,腰杆又被马庆死死抱住,浑身动弹不得,挣扎吼叫:“放开老子!让老子一刀噼了这个言而无信的小王八蛋!”
柴荣也急忙下马道:“史大将军有话好好说,不可动粗!”
史匡威破锣嗓门怒吼着:“老子和朱小贼没啥好说的!柴郡公让开,小心被老子手中刀伤到!”
柴荣哭笑不得:“史大将军且把刀放下,你和朱秀情同父子,有何事不能好好说?”
朱秀躲在柴荣身后,探出脑袋骂道:“史黑炭!放下刀!身为朝廷重臣,当街行凶,成何体统?两年没见,刚一见面你就要噼死我?你他娘的没吃错药吧?”
“哇呀呀呸呸!~”史匡威双手举刀,怒目圆睁,面如火炭,“朱秀小贼,赶快把脖子伸过来,让老子剁了你的狗头!”
“史黑炭!你个犯了浑的王八蛋!我何时招惹你啦?”朱秀气的跳脚。
史向文赶到,见两边跳脚怒骂,僵持不休,抓抓大脑袋不知道如何办。
“大郎,快抓住朱秀小贼,拧断他两条胳膊,替你妹妹出口恶气!”史匡威怂恿着大叫。
朱秀怒极,大骂:“史大郎,你爹犯浑,赶快把他擒下,卸掉他手中砍刀!”
“呃....”史向文大脑袋左右晃了晃,先是冲朱秀憨厚地笑着,然后又满脸为难地看着史匡威。
在他认知里,史匡威是父亲,朱秀是他唯一的朋友,两个人的话他都乐意听,可当两个人说的话让他觉得矛盾时,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朱秀眼珠一转,急忙喊道:“史大郎,你爹犯浑病,快把他手里大砍刀夺过来,拿根麻绳把他捆上,我来给他治病!”
史向文一听果然紧张了,蒲扇大的巴掌捏住刀杆,轻轻一抽,就从史匡威手里夺下来。
“爹,朱秀说你病的不轻,可不能耽误,快让他给你瞧瞧。”
史向文摇晃着大脑袋,瓮声瓮气地说话。
马庆机灵地递过去一根麻绳,史向文三下五除二把史匡威捆结实,胳膊一夹扛起,送到朱秀跟前。
史匡威拼命挣扎,痛心疾首地大骂朱秀卑鄙、无耻、奸诈。
朱秀松口气,从柴荣身后走上前,满脸冷笑地盯着他。
史匡威被捆住手脚,像个粽子似的站在跟前,怒目相对。
俩人互瞪好一会,朱秀恼火道:“史黑炭,你倒是说说,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
史匡威咬牙切齿:“你始乱终弃,背信弃义,欺负老子闺女在先,辱我史家在后!”
柴荣本想劝史匡威稍安勿躁,有话好好说,切莫发火。
可听他这么一说,又默默把手缩回来,退开两步,强忍住笑意,想看看朱秀如何解释。
“你放屁!此话从何说起?”朱秀扯着喉咙叫屈。
史匡威怒道:“老子问你,当初你是不是承诺雁儿,会娶她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