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权的嗓音严肃:“我在车上等你。”
“有什么话,电话里说就好。”
周京惟皱了皱眉,语调寡淡:“时间不早了,您也该早点休息了,不要操心太多。”
“周京惟,你今天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你有脸叫我休息?”周秉权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质问:“你对你伯父说了什么?周京惟,要不要我帮你重复一遍?”
“爸,周稜山是对你有恩,并非对我有恩,我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也算是让他体面离开了,您还想如何?”
“体面离开?你小子在说什么!”周秉权声音拔高了好几度:“我就在外面等你,你立刻给我滚出来!”
周京惟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周秉权的性格说一不二,今天若是不能见到自己,恐怕也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挂断电话,往外走去。
迎面而来的是凛冽的雪,车子打着远光灯,匍匐在黑夜中,无声的威压。
周京惟的脑海中拂过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用从前搁置在周稜山手中的几笔烂账里面的法律漏洞,劝他体面离开。
十年牢狱和提前退休,几乎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他将事情做得太绝。
其实是很不光彩的手段,毕竟在其位这么久,谁也不敢说自己手里没有一点烂尾的合同和案子。
但是周京惟很急,很急的想要稳稳拿捏住周氏,于是行事偏激,手段过分雷霆。
其实周氏上下已经有颇多微词了,这一次周稜山的被劝退,让董事会老一辈的人都很是惶恐。
这一天的钩心斗角,众人表面上衣冠楚楚,实际上皆是恨不能将对手割喉放血,不剩半点起死回生的余地。
商场上一贯如此,残酷到极致。
周京惟知道必定是要掀起风浪,这件事也根本不可能瞒过周秉权。
他只是没有想到,周秉权会这么倏不可待的来找自己兴师问罪。
竟是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周秉权看见周京惟走过来,就是一肚子火气。
他在车门打开的瞬间冷哼一声,语调冰冷:“你可真是翅膀硬了,我让你接管周氏,你就是这么接管的?你知道那些人在背后会怎么戳着你的脊梁骨骂吗?”
周秉权其实不是为了周稜山打抱不平来的,是非对错,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只是他不想让周京惟年纪轻轻的,就被人诟病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人都能赶尽杀绝。
他将来是周家的家主,这样的名声实在是不中听。
周京惟看着周秉权涨红的脸,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是沉默的看着他良久。
周秉权被他看得很是不自在,自己这个儿子和自己针尖对麦芒是常态,这样的沉默不语,他反而是非常不自在。
“你看着我不说话作甚?”周秉权咳嗽了声,脸色板正:“你要知道,你将来是周家的家主,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自己该有数,不该是让我来教你的。”
周京惟突然嗤笑了声,很散漫的笑意,眉眼间带着点讽刺:“爸,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为了谁才回到周家的?”
“为了程微月?”周秉权语气粗重:“怎么?你就这么想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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