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皮薄,不像周京惟要是有意打趣,总是能说出一些叫人脸红耳热的话。
周京惟见她害羞,笑意在眉眼间晕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害羞了?”
“你以为谁都是你啊,脸皮厚。”这话说的很轻,但是周京惟将她抱在怀中,两人姿态亲密无间,足够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将她抱紧了些,修长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梢,语调温存:“是我的错,我不该逗小月亮,生气了?”
程微月心软,见他这般什么气恼都没了,只是软声:“知道了,没生气。”
周京惟一路哄着她说着点什么,眼角眉梢的暖色柔柔蔼蔼,颜色浅淡。
程微月后来便有些困了,捏着他的衣角说要睡一下。
周家那边,周秉权一早就知道周京惟今天要回来,早早的等到了停机坪,看见周京惟抱着程微月下来,拄着拐杖上前几步。
他的面色不好。
这是周京惟看见周秉权之后的第一个反应。
而后者看着周京惟怀中熟睡的女子,眼中竟是有类似慈爱的神态浮现。
他语调温和地说:“这丫头一路上累了吧?”
周京惟点了点头,说先送程微月回家,等等就过来。
“中午不留下来吃顿便饭吗?”周秉权意外于周京惟的打算,急忙道:“让微月留下来吃点吧,吃完饭回去也方便。”
“微月在路上就和我说了,她要回去见见父母。”周京惟顿了顿,接着道:“我问问她晚上要不要过来。”
“这样也好。”周秉权点了点头道:“那你先送微月回去吧,我和你母亲等你回来一起用饭。”
周秉权的性情说是大变也不为过,他身上的强势和锋芒一瞬间都变成了云烟,只留下了世间寻常父亲的模样。
周京惟不知道这其中隐情,可还是难免有几分触动。
少年时不曾得到的东西,若是有朝一日能够落入手中,虽不是喜极而泣,却也是万般感触。
只是无论如何,周京惟都知道,对如今的自己而言,这已经并非必需品。
离开之前,他看了眼周秉权殷切的目光,平淡收回视线,未留只言片语。
这父子之情,薄如蝉翼。
车子开出去没多久程微月就醒了,映入眼帘的是车窗外倒退的景致。
她眨着惺忪的睡眼,听见周京惟带着几分散漫笑意的声音:“醒了?”
她刚想说话,手心里被塞进一个软软的东西。
她低下头看,看见了一枚被剥掉糖纸的软糖。
程微月有些纳罕,侧过脸看他:“软糖?”
“薄荷味的,”周京惟将糖纸随意放在了一旁,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快到汀兰胡同了,吃了能精神点。”
程微月忍不住唇角漾开些许笑,依言将糖果塞进口中,果然尝到了甜丝丝的橙子香,混合着薄荷的清冽。
她如周京惟所说,也是真的清醒了几分。
“你...要不要在我家吃饭?”带着试探,分明语调是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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