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君,我知道你现在很焦急,但你是当下最需要镇静的人。”楚子航轻声说,“我没有说你们蛇歧八家在做这些阴暗的实验,只是说有没有可能是蛇歧八家的某个人把死侍豢养在源氏重工不起眼的某处,你们却不知情?”
“你的意思是……蛇歧八家内部有可能藏着叛徒?”源稚生眼神闪烁。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根据路明……尹普西隆的一些话联想到的。”楚子航说。“他说他在铁穹神殿的地下河底看到了一些排水用的阀口,但铁穹神殿本来就是下水道了,那么在下水道的底部再通管道,意义在哪?那些水会被导引到哪里去?”
源稚生表面平静,心里却掀起波澜,铁穹神殿的地下河底有阀口这件事他确实是不知道的。
“我们当时谈到了纽约下水道鳄鱼的怪谈,最后他说了一句意义深长的话。”楚子航回想着路明非的话,“也许鳄鱼无法在下水道自然存活,但如果是人为饲养呢?比下水道更深的地方,不见天日,也许是个饲养勐兽的好地方。”
“原本我以为在地下河更低部通水阀是为了避免暴雨季节,水量过剩的问题,但仔细一想,铁穹神殿的终点一路延伸至东京湾,而且以这条水道的排水体量好像根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楚子航低声说。
“这些死侍出现的那一刹那,我下意识就想到了路明非的话,再加上恺撒……阿尔法他之前说过,在源氏重工水底听到异常的水声。”楚子航说,“只是我一直没想通有什么方法能豢养这么多单一类型的蛇形死侍……直到你刚才提出了‘血统诱变’的说法,我这才意识到,尹普西隆的话居然有这么一层深意。”
“我也倾向于尹普西隆的判断。”恺撒也忽然出声,“仔细一想,源氏重工的防御系统很完善,即便是我们三个潜入源氏重工都耗费了这么一大番功夫,就凭那些死侍庞大的体型和数量,怎么可能都已经杀到我们眼前了还没被察觉?”
源稚生缄默不言,似乎是在思考楚子航和恺撒的话的可能性。
良久后,他缓缓开口:“立场上,我是不相信家族里会有人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源稚生顿了顿。
“不过,如果真有这么个人存在,那他在蛇歧八家一定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源稚生的双眼冒出冰冷的光,“按照这个假设,那人在家族潜伏的时间是在我来到蛇歧八家之前,他必定已经渗透进了家族的极深处!”
“攘外必先安内!”源稚生说,“如果蛇歧八家能挺过这一次灾难,对勐鬼众的战争要放缓步伐,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把家族从里到外彻查一遍……从岩流研究所开始!”
“想法很美好,但是眼下当务之急应该是把那些杂交出来的畸形儿解决掉。”恺撒说。
他看着那些巨大的怪物们一层层往上攀跃,动作像蛇,又像巨大的蜥蜴,宛若群龙升天,他又忽然斜眼瞥向源稚生。
“不过这是蛇歧八家的灾难,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蛇歧八家可是把我们视为敌人,就像这家伙一直拿立场问题说事,以我们的立场,我们在这时候就应该隔岸观火,不添一把柴都算是我们对蛇歧八家人道,贝塔,我们走吧,以我们的身手,在死尸群里逃生并不是什么难事。”
《仙木奇缘》
恺撒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用余光打量着源稚生的神情,看他不为所动的模样,恺撒作势要拉着楚子航离开。
以楚子航和恺撒培养出来的默契,他当然理解后者的用意,他点点头,村雨收刀入鞘,一副“你们蛇歧八家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的表情。
源稚生沉默了几秒,内心天人交战。
他是绝对没办法抢在死侍血洗这栋大厦之前屠杀光所有死侍,但此刻他找不到任何能一同抗敌的同伴,源氏重工危在旦夕……除眼前立场对立的恺撒和楚子航。
这两人绝对是一股不小的助力,如果说服这两人与自己合作,成功的可能性很高……他别无选择。
“诸君。”源稚生忽然在身后叫住了恺撒和楚子航,“我意识到立场论的过失了,我愿意暂时抛弃自身的立场,恳请二位与我合作!”
恺撒和楚子航回头,发现源稚生正朝着他们的背后九十度鞠躬,语气十分诚恳,姿态前所未有的放低。
“可以,不过不是合作,我允许你加入我们小组。”恺撒忽然朝源稚生笑笑,“不过你要记住,组长是我,入组后一切以我的命令优先,我不喜欢叛逆的组员。”
源稚生直起身子来,看着恺撒认真的表情,他竟是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你就叫德尔塔吧,你的位置排在尹普西隆后面。”恺撒从源稚生的衬衣里抽出一支雪茄,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一如既往的如老大哥般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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