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钱形平次像是惊弓之鸟,他动作迅速又颤颤巍巍地接通电话,直到听到电话那一头传来的声音,小钱形平次的眼眶刹那间就红了,他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但还是竭力让自己语气温柔的念出那个名字。
爱子……小钱形平次的女儿。
这这是自从灾难发生以来想小钱形平次最放心不下的事,因为通讯断掉后他就一直联系不上他的女儿爱子了,小钱形平次魂不守舍地渡过了好几个小时,期间他甚至默默在心里向神明祈愿,小钱形平次祈求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哪怕代价是当他在这场灾难中以最惨烈最悲壮的方式死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小钱形平次终于等到了,这通电话正是爱子打来的,所以小钱形平次在第一时间听到女儿的声音时才会那么忐忑那么紧张,激动到难以自制。
千雪尤姬全程都没有打扰小钱形平次,她一直默默地观察着这个名义上自己的顶头上司实则傀儡般的男人……当千雪尤姬观察到小钱形平次在放下手机后眼神的变化,那个一向在她和日本政府高层面前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忽然做出一个完全出乎千雪尤姬意料的举动。
小钱形平次撕碎了千雪尤姬为他准备好的演讲稿,千雪尤姬是个八面玲珑并且思虑严谨的女人,小钱形平次按照她拟好的发言稿再加上自己声情并茂的演技来对全东京甚至全日本的人民发声绝不会出错……可他就是这么做了,这个地位尊崇却实则在官场上唯唯诺诺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唯一一次直视千雪尤姬的眼睛,用不卑不亢的语气说。
“这一次我想自己来。”小钱形平次说。
千雪尤姬在短暂的愣神后对小钱形平次点点头微笑:“当然可以,您是东京的知事,这原本就是您的权利。”
直到此刻,千雪尤姬才打从心底认可这位名义上的东京知事……不是因为小钱形平次破天荒的硬气,而是因为他对女儿的态度以及前后的转变。
深爱着自己亲人的人都有致命的软肋,这种软肋就是他们人性中善良的一面,在官场中这绝对是致命的弱点,但千雪尤姬却并不反感……破败的城市和饱受磨难的人民需要这样一位领袖,也只有充满人情味的知事,才能让满目疮痍的东京尽可能快的走出阴霾,早日恢复往日的繁荣。
……
洁白的教堂飘落着粉色的樱瓣,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孩站在教台的中央,从教堂正前方落地窗里透进来的光在她的脸上晕开模糊又温暖的光。
教堂的位置上坐满了人,最后方的是装备部的神经病们,蛇歧八家的成员,还有卡塞尔学院学生会和狮心会的成员们,他们每一个都正装出席,仿佛是参加一场盛大的庆典。
这些龙套们的前方是施耐德、曼斯、曼施坦因和古德里安几位卡塞尔学院的教授,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施耐德教授原本狰狞威严的脸看起来居然柔和了几分,古德里安教授则用曼施坦因教授的衣袖擦拭眼泪,这个老家伙看起来颇为感动。
更前方是蛇歧八家的诸位家主们,他们穿着黑色的羽织与留袖,这是家主们唯有在最肃穆的场合才会上身的服饰,可见今天对于蛇歧八家而言是个重要的日子。
最前方就是身份地位最高的副校长、昂热和上杉越了,此刻三个老家伙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居然全都换上了一副慈祥和蔼的笑脸。
主持人在此刻登场,居然是芬格尔和诺诺,芬格尔在教台的前方挥手,示意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门口的方向……路明非站在教堂的门口,一袭白色西服的恺撒和楚子航从教堂的两侧冲了出来,架着他的两条胳膊往教台的方向快步走去,走道两排所有路明非的熟人都冲他露出老父亲般温和的笑。
路明非被推上了教台,很显然这是一场婚礼,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孩站在路明非的不远处,他仍然看不清女孩的脸,可路明非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他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过场的画面闪动的很快,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次芬格尔居然没有搞怪,他和诺诺配合的很默契,两人几分钟里就念完了简练的套词。
正当路明非以为他即将要和新娘交换对戒的时候,芬格尔宣布接下来有请牧师登场……由于是天主式的婚礼,婚礼是需要牧师的见证与祝福的。
牧师从教台的侧面来到路明非的身后,展开了以“我们在主的见证下齐聚一堂”这样老套的开场白,路明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身后这个烦人的牧师,他只是忐忑的期待着,揭开新娘头纱的瞬间。
但渐渐的,一股违和感在路明非的心里蔓延,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路明非猛地扭头,看到了一张噩梦的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