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打扰,今天玩得还是蛮开心的,风景很漂亮,还在山里遇到了地藏像,会成为难忘的经历,在东京以外的地方还能遇到,我觉得我们很有缘。”路明非扭头望向绘梨衣,“绘梨衣也是这样想吧?”
绘梨衣点点头。
“既然目的地是一样的,也不用马上分开,明天我和绘梨衣就会离开伊豆了,接下来的行程应该就不同了。”路明非提议,“要不然今晚你们也来住温泉酒店吧,房间里有温泉私汤,泡温泉的地方还能看到天空和海,据说晚上的相模湾风景很棒。”
真和野田寿对视一眼,然后回头对路明非说:“路明非先生的话我和寿很开心,和路明非先生还有绘梨衣小姐的相处是很愉快的经历,如果没有打扰到你们,我和寿也想和你们待在一起,但我攒的工资只剩下一半了,寿的事业也刚刚起步,这一次我和寿出来玩没有那么高的预算,温泉酒店对我们来说太昂贵了。”
真婉拒了路明非的建议,但真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不自然的情绪,因为她原本就知道,她和野田寿与路明非和绘梨衣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几人能成为朋友也是机缘巧合。
真不会因为绘梨衣的身份地位就嫉妒或者自惭形秽,也不会因为路明非的阔绰气派就想攀附对方或是嫌弃野田寿,这个女孩除了应有的礼貌,从头到尾都落落大方……尽管她并不是什么富裕的人,但穷并不是错,和路明非和绘梨衣这样的大人物成为朋友也不是错,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规定穷人就必须是窘迫的,这是真的奶奶曾经告诉她的一句话。
“不,我的意思是,你们不用操心住所的费用问题,今晚的酒店我会额外预订一间。”路明非补充道,“当然是二居室,当然你们晚上决定住同一件房还是分房睡这些就不是我该管的了,还有今天的晚饭,我问你们接下来的行程,原本就是打算今晚请你们吃个饭。”
“这怎么可以!”真连忙摇摇头,“路明非先生的好意我很感激,但这太不好意思了,我和寿没有打扰到你和绘梨衣小姐的行程我很开心,但我们不应该这样麻烦你们。”
真拒绝的很干脆,不是小孩收长辈红包时满心欢喜但表面装腔作势的推辞,温泉酒店固然是令人心动的享受,真这辈子还没住过高档的温泉海景房,但她不能答应路明非的馈送,哪怕路明非足够慷慨,一晚温泉酒店的开销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真没办法说服自己……在她看来朋友之间也是有底线的,她可以接受朋友的帮助,可不能占朋友的便宜。
“是啊大哥,真说的对。”野田寿也连忙表态,“我们可以晚上去找你们一起玩,但是花你们的钱住酒店什么的真的太没道理了。”
看到真和野田寿的反应,路明非会心一笑,他的提议并不是在试探两人,但是在日本除了象龟兄弟他们还认识这样两个朋友路明非由衷感到开心。
不论源稚生和源稚女人有多好多仗义,毕竟他们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朋友关系之外不可避免的夹杂着一份利益纠葛,可真和野田寿是最纯粹的朋友,路明非觉得就算认识他们的不是现在这个自己,而是曾经那个衰仔,他们也能把衰仔当成真心的朋友对待。
“你们这样说的话,那丢脸的岂不就是我了么?”路明非看了看野田寿,又看了看真,“虽说一开始在玩具店我是训了寿几句话,真小姐不是也给我们泡咖啡喝了么?后来在秋叶原,我和绘梨衣被人追捕,真小姐带我们躲进女仆咖啡馆,给我们泡茶还准备小松饼,还有后来在港区的拍卖场,真小姐不顾安危的帮我找钥匙……这样一说,似乎一直是我们在麻烦真小姐吧?”
“不不,不麻烦的。”真连忙摆摆手,“而且我真的很感激路明非先生你们,没有你们就不会有我和寿的今天。”
“没有真小姐,我也会好几次陷进麻烦里。”路明非摇摇头,“我是说真的,我第一次来日本,虽然我对这个国家没什么好印象,但在这里我留下很多难得的回忆,也收获很多,除了源稚生他们几个,真小姐你们也是我重要的朋友,哪怕我们不在伊豆遇到,在离开日本之前,我和老大师兄他们也打算为你做些什么,至少要请你吃一次饭,除非真小姐不把我们当朋友。”
“怎么会……”真焦急地解释。
“我不觉得请朋友住一次酒店或者吃一次饭就是被对方占便宜,友情这东西对我还蛮珍贵的,它远没那么廉价。”路明非低头看了看腕表,“如果你们觉得朋友之间这样就算麻烦的话,那我可能三天两头就要麻烦我的朋友,而且接下来你们大概要不可避免的麻烦我了。”
“什么意思?”野田寿愣了愣,没听懂路明非最后的话。
“糟糕了!”真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现在应该是下山的末班车开走的时间!”
野田寿也脸色大变,他们玩的忘乎所以没注意时间,最后一趟巴士车走后,他们几乎没有交通工具可以下山了,大室山上也许有能住的旅馆,但看今天游客的人数山上的旅馆大概全都爆满,没人想留在漆黑的山林里,但他们总不可能徒步走去伊豆高原。
“对不起!都怪我!”真的脸色已经煞白了,却仍向路明非他们道歉。
“这不是真小姐的错啊,是我自作主张带你们上了山,错过了末班车也该怪我啊。”路明非安慰道,“别担心,我有下山的办法,上山的时候我就联系好了。”
“我就知道,大哥永远都是这么可靠!”野田寿听路明非的话,阴霾的情绪一扫而空,“大哥约好了专车么?还是隐藏的末班车之类的么?”
“你敢再有想象力一点么?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路明非看了看腕表,手指向天,“我们大概会从那里离开。”
真和野田寿顺着路明非手指的方向抬头,被树林遮蔽的天空除了星星和云什么都很难看到,几秒后,呼啸的螺旋桨声响彻山野。
“该不会是……”野田寿看着头顶飞来如同黑鸟一样的东西,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