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双目赤红地赶走了她,并将那将半成品嫁衣扯了下来,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地上。
沈红觉得父亲的状态有些可怕,便去找丈夫刘俊彦商量。
可当她看到刘俊彦的样子后,她立刻惊呆了。
刘俊彦像是被吸干了血肉一样,整个人形容枯槁,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看着那件精美的大红色嫁衣,喃喃道:
“我不做了……我不做嫁衣了……”
“刘哥,你怎么了?”沈红格外心疼。
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在为她制作嫁衣,可一个变得暴躁易怒,一个变得形容枯槁,这实在令她难以接受。
“不做了……刘哥,我不穿嫁衣了!我们就这样结婚吧,没关系的……”
她抱着刘俊彦大哭。
可刘俊彦绝望地摇着头:“停不下来……”
“我不想做成这件衣服……可是……我停不下来!”
丈夫的话让沈红大惊失色,她不明白刘俊彦口中的停不下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再这样做下去自己的父亲和丈夫都要出大问题了。
于是,她也不管父亲和丈夫怎么想,抢来了两人的所有衣料,堆在院子里,付之一炬!
刘俊彦和沈毅疯了一样地去灭火,抢救半成品嫁衣,最终还是被烧成了灰烬。
她本以为,接下来生活就能回到正轨了。
可是……
沈红逐渐开始感觉到,父亲和刘俊彦的精神,慢慢出了些问题。
两个人开始对着空气和角落自言自语,偶尔会在半夜爬起来,拿着衣料对着镜子发呆,半晌也不说一句话。
每每看到那种场景时,她都不由得胆寒。
她想带两人去看看精神科医生,却无法强行带走两个男人。
那两个人……有时候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十一月初,她忽然病倒了。
她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这副身体,忽然就病倒了。
丈夫和父亲也仿佛忽然恢复了正常,围着她忙前忙后,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可她的病,还是越来越重。
她已经虚弱到根本爬不起来了,那两个男人还是不愿意带她去医院。
她只能无助地躺在病榻上,感受着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
那天……她病得意识模糊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动,但她太累了,太虚弱了,已经完全睁不开眼睛。
等她清醒过来时,她的左手血淋淋的一片,皮已经被剥掉了。
接着,她又感觉小腿冰冰凉凉的,像是有什么利刃在上面划过……
两个男人的影子半蹲在床边,手中闪着寒光,似乎在忙着什么。
往后的每一天,她身上的皮肤都少了一块。
直到……她看到“父亲”和“丈夫”站在床边,用闪着寒光的利刃割开了她的腹部,取下了腹部的皮肤,两个男人的眼里闪动着非人的兴奋神色。
“这是最好的材料……”
“一定能做出最好的嫁衣!”
“嘻嘻……”
“……”
“我不想死……”
“救救我……”
“我不想死……”
“救救我!”
钟雪燃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抬头看向那棵巨大的槐树,低声道:
“这是她的视角,她那具被剥了皮的尸体,最后埋在了这棵树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