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瑛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按理说茗烟他们几个这会子应该在帮晴雯料理丧事,为何会被人打了呢?
难道又出了什么乱子?
当贾瑛与贾探春和史湘云等一行人,赶到二门外的时候,便看到一脸鼻青脸肿的茗烟。
其他三小厮也差不多同样境况,只不过伤势没有茗烟这么重。
“二爷,大事不妙了,你快去救救晴雯姑娘吧,她被人带走了,说是要卖了去抵债。”茗烟一见贾瑛及近,便跪倒在地,急忙说道。
“怎么回事?晴雯难道外面还有欠的债?”贾瑛神色一冷,厉声喝问。
在他想来,已经给了二十两银子作为烧埋费,无论如何也够使了,又怎会无端欠债?
茗烟忙回禀道:“二爷,不是晴雯姑娘欠债,是他那个什么表哥吴贵,他欠了时运赌坊的钱,人家一大早就找上门来。”
“那吴贵欠了一屁股债,又嗜酒如命,哪有钱还债?赌坊的人眼见晴雯模样标致,便强掳了去,要卖了去抵债。”
“我们几个拼了命地阻拦,但对方人多势众,又有几个练家子,所以这才……”
茗烟说到此处,就拼命磕头谢罪。
“起来吧,也不能全怪你们。”
贾瑛眼见四小厮的伤情,便知他们是想极力保护晴雯的,奈何技不如人,只好眼睁睁看着晴雯被人带走。
麝月这个时候,皱眉问道:“茗烟,你们有没有说晴雯是咱们荣国府的丫鬟?我不信,这个什么赌坊的人,敢抢堂堂国公府的人?”
“这个……,我当时急糊涂了,忘了说这个。”茗烟原本就鼻青脸肿,这下又面色窘红,更显得殷红一片。
“真是个蠢货!”麝月忍不住娇斥一声,“平日里的机灵劲儿都死哪去了?你要是亮明身份,还会有这档子糟心事么?”
眼见贾瑛眉头紧锁,贾探春忙拉了拉他的胳膊,柔声道:“二哥哥,这事儿还是跟老太太说一声吧,我们不知对方的底细,万不可贸然涉险。”
虽只见过晴雯几面,但贾探春知道其身段和脸蛋都是府里一等一的,真怕贾瑛做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莽撞之举。
袭人闻言,也赶紧出声劝慰,作为贾瑛房里的大管家,从小服侍贾瑛,自然一眼便瞧出主子想以身犯险的想法。
但袭人哪能让贾瑛自己去呢?万一有个好歹,她们就是死八回都不够赔罪的。
一旁的史湘云却兴致盎然,问道:“不就是一个赌坊么?这有什么难处?要我说,也不必惊动老太太。”
“爱哥哥,三姐姐,还有袭人和麝月,再加上我,咱们这些人都是有底子的。即便是龙潭虎穴,我们也可以闯一闯,更何况是区区赌坊?”
贾探春一听这话,横了一眼跃跃欲试的疯丫头,顿时又气又笑。
当下赶紧捂住史湘云的香唇,附耳低声道:“你也该同我劝一劝二哥哥,怎么反而助着他?赌坊那种地儿,向来是鱼龙混杂,岂是我等能去的?”
史湘云不以为然,嘟嘴道:“这有何难?我们女扮男装就是了,大闹赌坊,勇救美人,日后也是一段佳话。”
来自史湘云的豪言壮语,反倒是让贾瑛立时冷静下来。
贾瑛深吸一口气,刚才一冲动之下,还真有“大闹赌坊”的幼稚想法,但经贾探春这么一点醒,顿时刹住了车。
当下定了定神,只是询问道:“茗烟,这个时运赌坊有什么来头?背后有什么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