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坊,靖武司大牢。
贾瑛正平躺在简陋的硬板床上,这让从小睡惯软衾香被的他,着实难以忍受。
“这二位做哥哥的,也不多送两床被褥来,真是太不贴心了,这要是有个结义的姐姐或妹妹,肯定会面面俱到,绝不让我这个做弟弟吃一点苦头。”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发现外面有兵器打斗声隐隐传来。
“什么套路?难道遇上劫狱的了?”贾瑛一念至此,不禁心生烦闷,“什么时候劫狱不行,偏偏这时候来?本侯爷明天一大早可就离开此地了,这要是闹出误会,岂不糟糕?”
——
并非贾瑛胡思乱想,靖武司大牢外,还真真遇上强敌夜袭。
作为护卫靖武司大牢的首要负责人,秦柏虎今夜算是遇上履职以来最严峻的挑战,若稍有差池,可能随时有性命之忧。
好在幸运的是,冯紫英和陈也俊这两位巡捕营的百户,竟然没有外出执勤,反倒是破天荒地来至牢房。
原本率领五十余名靖武卫,艰难抗敌的秦柏虎,登时信心大增,全力奋起抵御贼人的袭击。
这群贼人数量倒不是很多,也就二三十个个左右,但个个都是精锐好手,尤其是身着绿衣的五名首领,不但内功修为精湛,就连招式阴毒狠辣,出手无情。
一时间,冯紫英和陈也俊二人联手都难以抵挡,甚至他们这边都重伤或战死四五名靖武卫。
“这些贼人好大胆,竟然敢擅闯靖武司大牢,当真是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冯紫英一剑逼退贼人的一波攻势后,头也不回地对身旁持刀而立的陈也俊说了一句。
“这可真是巧了。”陈也俊吐了一口血唾沫,手中刀锋连连暴起,接二连三,劈中了四五名红衣贼人的袭击。
然后继续说道:“世伯今日收到密报后,便带人急急赶往铁网山,至今未归。不知现在局势如何了?”
铁网山,禁地,虹衣教……
冯紫英闻言,神色微凝,心中一动,旋即陡然大惊,脱口而出,道:“调虎离山,不好,我爹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什么调虎离山?”陈也俊微微一怔,倏忽也明悟过来,余光斜睨了一眼身后的大牢,脸色越发凝重。
两人说话间,大牢外的空地上,已经厮杀至白热化,这些贼人悍不畏死,与留守的靖武卫以命换命,就连胸前背上被砍了数刀,仍然浴血奋战,且是越战越勇。
反观靖武卫,随着战斗残酷的升级,不自禁地生出一些怯战之心,毕竟他们属于在职当差,几乎都是拖家带口的,自己倘若一命呜呼,整个家庭可就垮了。
靖武卫严格意义说,并不属于军队序列,有点类似特种部队,其中招收的大部分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武林高手。
有出自名门正派的弟子,也有武林世家的子弟,更有半路被招安的响马草寇,当然能被招安的,基本都属于劫富济贫,且非滥杀无辜的。
很不巧的是,今天留守靖武司的,大部分属于被招安的那一部分,他们的共同点是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
而只要被招安后,在靖武司服役三五年,便可给个清白身,过上普通百姓的小日子。
可往往事与愿违,这些靖武卫越惜命而怯战,越使得贼人战意飙升,手中利刃,毫不留情地杀向频频后退的靖武卫。
秦柏虎也察觉到这种隐患,忍不住破口大骂,道:“都给老子拿出血性来,越怯战,越死的快!”
可再临危督战,也未能逆转败局。
未几,靖武卫几乎全军覆没,而那些红衣贼人也差不多尽数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