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瓦岗寨群雄的处境,隐隐变得微妙了起来。
一些站着的,不知自己还该不该坐下,而那些已经坐下的,更如坐针毡。
瓦岗寨,大多都是一些武夫,对于政治并不怎么擅长,眼下这种情况,无疑触及到了他们的软肋。
群雄之中,唯有秦叔宝,眉头紧皱,目露沉思。
这时,他忽然站起来,不卑不亢的看向杨广问道:“不知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这位大人的意思?”
说着,抬起手指,指向了户部尚书。
“我们瓦岗寨,既已决心归降于陛下,那以后便是陛下的臣子,陛下的命令,我等自然得照办。可瓦岗寨也有瓦岗寨的尊严,要随便出来个人,就可以指着我们鼻子进行呵斥的话,我们这归降,还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现在就与陛下告别,离开江都。”
闻言,杨广不由得对秦叔宝刮目相看。
他刚刚的那番话,不仅顾及了杨广的至高地位,同时,还趁机对户部尚书的言行举止表现出了自己的抗议,如此圆滑的话术,足以彰显出他的智商之高。
大隋这边,一些与户部尚书交好的臣子,打算站起来进行声援。
只可惜,杨广并未给他们这个机会,这些人还没来得及张嘴,杨广立刻一声爆吼打断了他们。
“行了!你们还要瞎胡闹到什么时候?”
“今日朕在行宫中大摆宴席招待瓦岗寨群雄,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此事一旦传出去,你们难道就不担心会给朕,给大隋的脸上抹黑吗?”
大隋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杨广这番话,摆明了要站在瓦岗寨那边,并且还把户部尚书之前所说的话,毫不留情的反驳了回去。
户部尚书当意识到这一点后,立马要辩解。
然而,杨广已先一步恼怒的瞪着他道:“户部尚书,你还要说什么?你还想说什么?朕什么时候允许你替朕给瓦岗寨群雄以下马威了?”
“你如此不将朕放在眼中,此为何罪?”
杨广之强势,显露无疑。
场上鸦雀无声,无数道视线纷纷落在户部尚书身上。
户部尚书紧握的双拳中渗出丝丝的冷汗,他在朝中向来不受重视,而今年迈五十,眼看着快要到解甲归田的年纪了,原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在杨广面前找一下存在感的,结果,他这一摸,却摸到了老虎的屁股上。
“臣刚刚,臣刚刚……只是一时愚昧,方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还望陛下恕罪!”户部尚书略显惊慌的跪在地上,向杨广求饶。
杨广眸光一片冰寒,从鼻子中发出了一道冷哼:“这次的宴会,你便不要参加了吧。”
“臣遵旨,臣这就离开。”眼见惩罚如此之轻,户部尚书哪里还敢说什么?当即头也不回的退出了广场。
“秦叔宝,现在你还想离开江都吗?”等到户部尚书离开后,杨广脸上的愠怒逐渐散去,再看秦叔宝之时,笑容显得很是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