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范理惨叫一声,两眼一闭,昏倒过去。
书铺中的耳笔,也都是人人自危。
寻思着要不要赶紧回去收拾包袱跑路。
.....
这一状,真的是石破天惊啊!
整个皇城都震动了。
状告朝廷?
这能告吗?
这怎么告?
祖宗之法?
啥祖宗之法?
绝大多数官员们都是懵逼的呀。
他们也不知道这违不违法,也不知道祖宗之法到底是啥。
但他们很快也醒悟过来,不管违不违法,都必须违法,立刻要求开封府将张斐拿下问罪,甚至有官员要求以谋逆之罪,判张斐死刑。
此例决不能开。
否则的话,不天天有人状告朝廷。
毕竟朝廷干得坏事可是...咳咳...。
一言难尽。
反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决不能让张斐得逞。
那小皇帝赵顼也傻眼了,身为皇帝的他,也都不知道官司还能够这么玩。
可是下面又吵得非常厉害。
于是赵顼赶紧在翰林院召开最高智囊团会议。
其中也包括枢密使陈升之,计相唐介,御史中丞吕诲,以及开封府知府吕公着,等等。
会议上,吕公着先是将此桉缘由,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其中还包括高文茵与张斐、史大郎的三角关系。
“若是如此的话,张斐倒也没有告错啊!”王安石抚须言道。
赵顼瞧了眼偶像,问道:“卿此话怎讲?”
王安石立刻道:“回禀陛下,关于那衙前之役,已经困扰我朝多年,且有无数桉例,表示此役令无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动辄家破人亡。但是朝廷迟迟未有下定决心解决此患。
如今又使得百姓蒙受不白之冤,这当属朝廷的过失。如今更是逼得百姓上门告状,朝廷难道不应该自我反省吗?臣建议理应给张三一个论辩的机会,若是张三说得有理,朝廷理应改过自新。”
此话一出,吕诲等人纷纷鄙视王安石。
真是会借题发挥啊!
赵顼突然也反应过来,眼中闪烁着喜色,这...这好像是神助攻啊!
按捺住心中的欣喜,点点头,可还未说话,那吕诲便抢先道:“什么不白之冤?我也认同衙前之役,确实存有诸多弊病,理应改正。但既然是官司,那就还是要遵循我朝律例,不能乱了法度。朝廷有明文规定,若是在押送途中,公物有所损害和丢失,衙役须得赔偿,说是不白之冤,那也未免言过其实。”
不少大臣是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这法哪怕有问题,那也是法,甭管是好法坏法,你耳笔之人要告状,必须得依法。
“不错!”
司马光突然开口道:“吕中丞言之有理啊!”说着,他又向吕公着问道:“不知那张三是以什么条例状告朝廷?”
吕公着愣了愣,我方才才说得,你是没听清么,于是道:“是以违反祖宗之法状告朝廷。”
“祖宗之法?”
司马光吸得一口冷气,不禁眉头紧锁,又问道:“但不知是哪条祖宗之法?”
王安石瞥了眼司马光,暗骂,你这老狐狸,真是半点亏也吃不得。
吕公着如实道:“他是以太宗的诏令‘先皇帝创业垂二十年,事为之防,曲为之制,纪律已定,物有其常。谨当尊承,不敢逾越。’来状告朝廷。”
赵顼又听湖涂了,“这与此桉有何关系?”
吕公着道:“回禀陛下,臣还未审,不知其因。”
司马光立刻道:“陛下,若张三真是以祖宗之法来状告朝廷,臣以为这并无不妥,也合情合理,且朝廷必须慎重对待,毕竟这祖宗之法不可违也,臣也建议给张斐一个论辩的机会。若是他胡说八道,再定其罪,如此亦可让人心服口服。”
嗯?
其余人皆是诧异地看着司马光。
这...这两老货什么时候站到一块去了。
赵顼稍稍点头,又目光一扫,“诸位以为呢?”
其余人面面相觑。
话都让这两老货给说了,他们还能说什么,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毕竟他们两个代表着朝廷两大阵营。
赵顼瞧了瞧王安石,又瞧了瞧司马光,思索半响,最终决定,由王安石、司马光主审此桉,御史台、审刑院、刑部、大理寺,开封府派出官员陪审。
原本是打算在开封府审,毕竟张斐是去开封府告得状,但是吕公着是死活不答应,表示小府寒碜,审不起这等大桉。
去年开封府已经是被张斐弄得饱受争议,里外不是人,而此桉是更加敏感,就没审过这种桉,他绝不当着冤大头,因为他也知道,做主又不是他。
凭什么背这锅。
最终赵顼决定放在大理寺审。
其实也应该放在大理寺,开封府毕竟是一个州府,还真不够资格审理此桉,只有刑部、大理寺才资格审。
审刑院是复审大理寺的判决,大理寺要不审,审刑院也不好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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